“什麼?登基?”
“是啊,師父不同意?”
“當然……”脫口欲出的話,因為想起什麼而突然改口:“當然不會。”語氣顯得有幾分生硬。
“那就好。”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夜七寂笑道:“我以為師父不同意,都沒敢說呢!”
林昊在心裏大罵,這天地下還有他夜七寂不敢做的事,如今也不知道葫蘆裏在賣什麼藥?
“傻孩子,我的徒兒就要君臨天下了,我自然是驕傲。”
“謝謝師父!”擁著雷雪笙的肩,夜七寂一步步朝外走去:“師父,當日你也要……”背著身子朝林昊擺了擺手而去。
距登基之日越來越近時,夜七寂反倒不若開始那般忙碌,隻是偶爾與鐵森說幾句什麼,也是在夜半無人之時,雖然躡手躡腳,連伊仍然能夠知道。
這夜睡了不長時間,夜七寂便出去了一趟,時間不長,與鐵森的交談亦低得猶如蚊吟,細細綿綿的說了一會兒,連伊便聽到了門輕輕合上的聲音。片刻之後,便是他上榻的動靜。
“吵醒你了?”歉然的吻了吻她的額頭,心疼的看著她:“這段日子忙個不停,倒是忽略你了,怎地還瘦了呢?”
將身子靠入他的懷裏:“沒有,隻是天氣太熱。”
熱麼?現在才初夏,還不到很熱的地步,心下卻也有著幾分擔心:“若是熱,便讓人準備些解暑的瓜果。”
“嗯!”抬首看他滿臉的心疼,連伊笑道:“沒事,你的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
“稍有眉目,相信你夫君便是了。”笑吻著她的唇,夜七寂心情不錯的說:“你不累?不累便做些別的吧。”話落,下一刻已經翻身而上。
登基這日,天色很是不錯,前幾日剛下過的一場雨,將整個天際洗得幹淨透亮,仿佛是為了迎接今日的到來,特地為新皇新後獻上最誠摯的祝福。
偶爾成群結隊飛過的鳥兒,吟唱著妙麗的嗓音,剪出一片片悅耳的樂章,慶祝百年難得一見的壯觀。
天邊潔白的雲彩,瞧瞧的凝聚,一起歡慶著普天同慶的日子,遠遠望去,躲於雲後的太陽,閃出萬丈光芒,透過雲彩的邊緣而出,遠遠看去,仿佛一條栩栩如生的祥龍昂揚在天。
百鳥朝鳳,龍翔在天,如此吉祥之兆,更是讓城中百姓歡騰不已。
春盡夏初,該是結果的季節,卻因著共襄盛舉,整個禪城皆浸潤在花的海洋,芳菲的花香,十裏香傳,遍布整個禪城大街小巷。
繁花錦簇,該是花褪殘紅的季節,卻是喜氣洋洋的一片,人聲鼎沸之處,是行宮城台前的廣場,人頭攢動,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所有微笑的臉相互凝聚,使得天邊金燦燦的太陽失了幾分色彩。
四月二十二日,以當今乾城為皇城,定國號伊人,夜七寂即位,封號猽陽,年號羯韞,於羯韞元年四月二十二日登基為皇。封七夫人連伊為後,特賜嫻寂二字。特封嫻寂皇後愛女吱吱,為伊樂長公主!
當猽陽帝和嫻寂皇後(好變扭)二人攜手出現時,滿城皆是歡聲笑語一片,猽陽帝的驍勇善戰,嫻寂皇後的聰穎機智,早早的已經俘獲了百姓的心,如今一切,不過是天然而成。
一切禮儀皆從簡,這讓觀禮之人大大的震撼,萬萬沒有料到,新皇登基竟然如此,怎能不讓人感慨。本就聽聞嫻寂皇後身為節儉,如今看來,一切怕也是她的意見。心下對二人,也更是崇敬。
當聽聞左丞相林昊頒發新帝登基的第一道聖旨時,全城百姓不誤動容,隻因聖旨內容便是將所有節省下來的銀兩,捐助鋪路建橋、建築學堂。如此大手筆,相之於現如今的登基大典,更讓人感動。
所有禮儀,從頭到尾,夜七寂皆是一臉平靜,而他身旁的連伊,臉上的笑容卻不曾停過。她不是在裝模作樣,更不是在敷衍他人,而是見著自己的男人如此體貼百姓,如此的為她著想而感動。
而整個大典初始,一切皆是人聲讚道,很是平常。
在冠冕大典將要進行之時,一旁臨近觀禮的紅欞,突然臉色煞白,伸手緊緊的捂住腹部,額際冒出豆大的汗珠。卻仍然不曾開口喚當司儀的林昊,就那麼靜靜的等著。
直到雷雪笙發現情況不對,眸光在看到紅欞鮮紅的裙擺時,當下大喊:“紅欞,你怎麼了?”那一滴滴的鮮血,仿佛在祭祀著這個難忘的日子。
本要宣讀冠冕之文的林昊,一見這邊情況不對,當下大驚:“天,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