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思要問的問題實在太多了,好一番梳理之後,才問道:“下麵那個到底是什麼?”
“不早就說過了嗎?是人!”
“哪有這模樣的人?”季思思根本不信!
厲上峰冷笑道:“便因為他天賦異體,不通人語,就不是人了?
這世間多少人模人樣之人,卻盡做非人之事!”
季思思心中罵道:“你說的是你自個兒吧?”
她又問:“那他從哪裏來?叫什麼名字?”
“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曉得?”
“那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的再生之父!”
厲上峰停頓了下來,眼神變得複雜,像是又在回憶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抬手指向山下,道:“看見那條河了嗎?”
季思思見那河流像是源出於陰山,蜿蜒向北,愈流愈寬。
“看見了,這河怎麼了?”
“我幼時曾溺於此河,便是他將我從河中救起,自此便在這陰山中與他作伴,與豺狼為伍,整整十年!”
季思思想不到這人年少時,還經曆過這樣的磨難!
“那你生父生母呢?沒有找你嗎?還是找不到?你既然得救,為什麼不回家?”
“哈哈哈……”厲上峰竟一通狂笑,“找我?回家?哼哼……”
他哼了兩聲,卻不再多說,看來這幾個問題是他不想回答的。
“那你為什麼十年後又離開了這裏,卻又去了哪裏?”
“我父沒有人樣,卻通人性!
教會我在這惡境中生存的本事後,便逐我出山。
因為,他不想我像他那樣,窩在這兒一輩子!
至於我去了哪兒,現在還不想告訴你。
可以說的是,我現在這一身本事,大多來自那個地方!”
沒問出所有答案,季思思也不覺得失望,畢竟“郎經天”如此孤傲之人,能說出這麼多,已然是格外慷慨!
既然他還是有些吝於說自己的事,季思思決定暫時換個方向問。
“昨晚兩隻……令父與那大狼的打鬥,究竟是什麼情況?”
“不是說過了嗎?狼崽子造反!”
“造反?是造令父的反嗎?難道令父是它們的……”
厲上峰點點頭道:“我父之前便是這陰山百年狼王!”
“百年?他已經一百多歲了嗎?”
“應該還不止,他自己也算不清楚!
這百年隻是從他開始刻月計時那會兒推算來的。”
季思思不由乍舌,想起那山洞洞壁上確實有月紋岩畫,原來是計日用的!
她越發覺得不能把那怪物看作人!
有幾個人能活這麼長時間,還活蹦亂跳的?
她接著問道:“造反這種事經常發生嗎?”
“聽我父說,當年他無意中搏殺狼王,使群狼伏首!
但畢竟非其族類,隔三差五就有頭狼向他挑戰,都一一被他擊殺!
幾個年頭之後,就再沒有敢出頭的了!
這回造反的起因皆在於那花斑狼!
聽我父說,這花斑狼本是個棄種,估計是因為外形異於尋常狼崽,其母不認,一出生就將它丟棄於荒野……”
說到這兒,厲上峰突然停了下來,眼有悲憤之意,仿佛所說之事竟觸動起他內心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