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譚九鈞的性格,是一百個不願意做這份工作,今天實在是無他人可推,才無奈地被趕鴨子上架了。
看著該來的都來了,日月聯宗主譚九鈞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終於將他那一方絲帕從口鼻前拿開,來了幾句例行公事的開場白。
“今日借桂州這一方寶地,舉行我四海道、風雲會、日月聯、中天盟四盟南北論劍之會,本是事急從權、一切從簡,愧對了諸位貴客,但也正因為有幸請到諸位高賢,使這本極簡陋之會陡然生輝,猶盛於往屆,譚某代四盟上下謝過諸位,不到之處還望海涵!”
譚九鈞這番話說得還算利落,但表情看上去卻不大自在,一副心事重重、不是心甘情願的模樣。
賀千山看在眼裏,心下揣度,照理說,這譚九鈞本不該和邵布之一個鼻孔出氣,卻不知今日為何這樣的表現,恐怕這一點薛老也是想不通的,現在瞧他這模樣,當中定是有什麼隱情不會錯了,可到底是什麼呢?而老狐狸又明知不敵而求一戰,又是因為什麼?
賀千山越想越擔心,眉頭緊皺。
“你咋了?愁眉苦臉的?”柯無病見他愁容,忍不住問道。
賀千山聽問,低聲應道:“希望是我多餘擔心了,我總覺得今天邵老兒舉動反常,怕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柯無病卻不以為然直擺手道:“放心放心,左右老薛是不可能輸給他的!再說,他要是敢耍什麼詭計,你我在這兒是吃幹飯的呀?咱們隻等著看場好戲便了!”
“但願如此吧!”賀千山聽了柯無病一番開解,依然是眉頭不展。
這時到了主持人宣布論劍比試規則的流程。
譚九鈞朗聲道:“譚某現在宣布一下本次論劍的規矩,南北論劍,以武……”
他話剛說到這兒,便被一個尖細的老嗓門兒打斷!
“還費這些話作甚,老規老矩的他倆還能不知道?直接開打吧,老夫可沒這麼些閑工夫兒在這兒幹等!”
發話的是無上老祖,他自認論資曆、論江湖地位,在這裏當以他為尊,故而說話很是霸道。
隻不過他說的也不是完全沒道理,既然不是什麼新鮮規矩,每次都來一遍不是走過場是什麼,出戰兩人又都是年紀一大把了,這些規矩都是清楚知道的,確沒有再學一遍的必要。
隻是他這話說得著實難聽,更是一點麵子也沒給譚九鈞,人家怎麼說也是堂堂的日月聯宗主,這番真是太尷尬了!
但譚九鈞也沒脾氣,麵對無上老祖這樣的人物,你有脾氣又能怎樣?
不過譚九鈞畢竟也是一方宗主,當眾被懟情緒難免有波瀾,而且第一次幹這活兒就是這樣的遭遇,怕是今後都會留下心理陰影,不肯再幹這差事了!
隻見他複將絲帕掩口,幹咳了兩聲,順便平複了一下心情,接著朝一邊抬手道:“如此,便有請震海幫幫主、四海道總舵主、南盟盟主薛戰!”
他又朝另一邊抬手道:“有請流雲堡堡主、風雲會會主、北盟盟主邵布之!”
請出了二人,譚九鈞長舒一口氣,回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