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大林中的某個小角落,一位穿著布滿補丁破舊麻衣的小女娃正滿額冒汗的與一隻灰色肥大的兔子對陣中。
隻聽那小女娃正用她那細細柔和的聲音在念叨著:“兔子,噓,你乖啊小兔子,你乖啊,別動對千萬別動哦。我來這兒已經有十幾天沒有沾到葷腥了,我的肚皮扁的都跟後背粘成一片了。”說完還抬手揉了揉肚皮,幻想著晚上應該怎麼做兔子肉才能更有美味了,越想嘴裏的唾沫就分泌的更洶湧了。她吸了一口,喉嚨不自覺的滑動了幾下。
“如果你可憐我,請待在那裏別動,或是主動跳到我懷裏來,我這懷裏可溫暖著哩。”她細細叨嘮著,一邊緩緩蹲著身子向那隻雙眼充滿警惕的小兔子前進。
眼看著就要到那兔子跟前,已做出一個前撲的姿式,打算把這兔子撲入身下將其壓製住。誰知……
“朵丫,朵丫……”
高大的樹木叢林中,一道急促而響亮的男高音正在咆哮著。驚飛了這深山大林中不知多少對正在比翼雙飛的鳥鴛鴦。若是如此也就罷了,可米朵麵前那隻肥大的灰兔子也在他那大噪門兒中也一個蹬腿給跑沒影兒了。
悲催的米朵姑涼此刻的前撲動作已在進行中,隻聽她撲通一聲摔倒在在草坪上!摔的她爬在地上半天都沒喘過氣兒來。
若是之前沒有預備拿那一隻肉兔子作墊底,這種不顧一切的動作就打死她也不敢去做的。
當然,那兔子在她撲倒它之前就能跑掉的可能性不在她的考慮範圍。
可惜啊可惜,米朵氣惱的扒在草坪上可勁捶了一下地,結果就痛的她在那嗤牙咧嘴的,第二拳頭怎麼也揮不下去。
看了一眼全是骨頭的手背,長歎了一口氣,揉著扁扁的肚皮哀歎:這就是命啊。
她這幾天都在山上轉悠著采藥,每次都盼望著能碰著一隻半隻兔子。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了正想著今天家裏終於開葷有望,結果就被那大噪門兒給嚇跑了。看來這幾天是還得繼續吃野菜湯了。
再次惋惜的歎了一口氣,“柱子哥,我在這兒。”提起一旁裝滿野菜的籃子,轉身順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沒過一會兒,她就看到那位正滿頭大汗,臉色黝黑的少年跑到她麵前。
“柱子哥,你怎麼尋我尋到山上來了?是不是我家裏出了什麼事?”米朵拿起隨身掛著的水袋遞給了他一邊詢問道。
柱子接過大灌了幾口後,拉起她就往山下跑。“朵丫,你娘讓我來找你,快,快跟我回去,你家來了幾位官爺,說是你爹爹有消息了。”
米朵雙眼一亮,一把抓住他的手,“我爹爹有消息了?你沒聽錯?”
柱子的身高比她高了不少,力氣也大,拉著米朵就跟提一麻袋似的,腳下不停。可就苦了跟在身後的米朵,她那還沒有發育的小身板,腳下邁開的步子再大也跟不上啊,幾乎是被他給拖著走。
兩人跑了沒一會兒,米朵是真有些跑不動了,她甩開了他的手,靠在一旁的樹杆上喘著氣,“柱子哥,那些官爺又不會跑,咱們不著急行不?我實在是跑不動了。”
“不行啊,你娘說讓快些你回去。”柱子喘了口氣,過來拉起米朵的手繼續往前跑。
“啊……”他的步子太快,米朵有些跟不上,步子就會踉蹌起來,幾次都險些摔倒,一路上她都不知道發出幾聲驚叫聲了。
好在,直到進了她家的院子,她倒也沒有真的摔倒過。
一進院門,就看到有好多大人都聚在她家的院子裏。這些全是石頭村的男人與婦人。還有那位下巴上掛白胡子的村長爺爺。
第一個看到她的是柱子他娘李嬸兒。隻見她急步過來,一臉焦急的拉著她的手細聲說道:“喲,朵丫,你可算是回來了,快進屋去看看娘去。”
米朵聞言,心中一緊,不是說她爹有消息了麼,怎麼……想到這兒她那小臉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難道說,她娘已經……
想到這兒,她感覺自己的腿腳有些發麻,看著近在眼前的那扇木門,她竟然感覺自己寸步難行。
她好不容易有娘了,怎麼她就……
越想心裏越難受,眼淚珠子刷刷的就往下掉。
“朵丫,你傻愣在這裏做甚哩?快進去啊,你娘還在等你呢。”站在她身邊的李嬸催促了一聲。
“李嬸兒,我娘……我娘是不是……”米朵的聲音有些顫抖,都要說不出話來了。
李嬸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衝她擺了擺手,“快進去,你娘在裏麵。”
看她那一臉悲痛的神色,米朵心裏越發的難受。
“娘!”悲痛的大喊一聲,跌跌撞撞的推開那扇木門走了進去。
然一進屋她就愣住了。裏麵竟然還站著兩位穿著官服的官爺。而她娘則躺在床上。米朵的視線在那兩位官爺的臉上各自掃了一秒。這才走到米氏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