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那姑娘正在外麵藥堂裏,李掌櫃便吩咐門口的小廝,讓他去通知吳大夫接診。
見米朵也想去看看,便把手足的賬本擱放在一邊,與她一起出去,他倒也想是知道,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姑娘竟然能讓她動了伸出手去拉一把的心思。
孰不知,米朵之所以會把那姑娘帶回來,完全是因為自己這顆醫者的善心作祟。她這種心態,碰到任何一個人都會如此。
吳大夫給那姑娘看過後,又給開了方子,由小鬆親自去抓的藥。
“掌櫃的,這位姑娘隻是普通的風寒之症,喝幾副藥就沒事了。”吳大夫見李掌櫃與米朵過來了便與他說一下。
李掌櫃點頭,看了那位姑娘一眼,見其身上衣服的布料竟是與自己身上的綢緞布料一個品質。當下就愣了一下,隨後用眼神示意米朵,米朵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裳比自己這身布滿補丁的粗布麻衣不知道要高出幾個層次去。
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對上李掌櫃那帶著戲笑的雙眼時便知道估計他這會兒心裏正笑話自己呢。畢竟這姑娘穿的這麼好怎麼可能會被餓著肚子。
可米朵並不這樣認為,她一臉正色的對李掌櫃道:“李伯,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我不管她曾經是什麼人,我隻知道她是暈倒在我的麵前,我會伸手是因為我有我做人的底限,至於這結果會如何並不重要。”
李掌櫃之前在聽到她說的那些話時,心裏早就沒有把她當成一個小孩子來看。
此刻再聽到她提做人的底限二字時,臉上雖然依舊會出現片刻的恍惚,但心裏的承受能力卻是加強了。
隻是此刻他腦海中卻還浮現出了他家公子說的那句話:每個人的心裏都應該有一道底限。
又過了半刻鍾,小鬆由後堂端著一碗已經已經煎好的藥走過來。米朵並沒有要去接藥碗的自覺。小鬆一時間便有些為難的端著那碗藥站在那姑娘身邊。
這男女授授不輕啊。
“小鬆哥,你還傻站在這裏做什麼?趕緊給這位姑娘喂藥啊。”米朵催促道。
她這不出聲還好,一出聲李掌櫃,吳大夫和小鬆便都看向她。
在這個世道中,男孩兒女孩兒年紀過了十歲便要大防,小鬆都已經十四歲了,而那暈倒的姑娘看其年紀也有十二三歲的樣子,顯然這藥若是由小鬆來喂,那是不合適的。
偏偏最最合適的米朵雪卻是沒有絲毫自覺,她看向李掌櫃挑起了眉頭,“李伯,這九十九步都做了,沒道理在最後一步撤退吧?況且這也不是一般的小事情,人命關天啊這是。”
李掌櫃見她那副明明很懂卻硬要裝作不懂的神情,隻得一臉無奈的搖頭,示意小鬆趕緊喂藥。
“掌櫃的我……”小鬆仍在掙紮。
李掌櫃一揮手打斷他的話,“你什麼你?你趕緊的把藥給這位姑娘喂下去,沒聽朵丫姑娘說人命關天啊。”
“……”小鬆聽到這話,哪怕心裏再不願意也隻得咬著牙上了。
因著這姑娘還沒有清醒,她到底是因何會暈倒在街道上的大家也都不清楚。米朵便打算等這位姑娘醒過來後再與李掌櫃討論一下怎麼來安置她。
又是兩刻鍾過去,許是藥效起作用了,被安排守在其旁邊的小鬆見狀,趕忙去通知了李掌櫃幾人。
李掌櫃走過來見這姑娘是真的醒了,便對米朵使了個眼色,自己則拉著小鬆走開了。
米朵走到她身邊扶著她坐好:“姑娘,你現在感覺如何?有沒有哪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