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中央的花紋,是樹花紋路。
趙修陽腦袋猛地一痛,又是這個東西!
“這到底是什麼!”
顧渺貞轉頭看他一眼,隨即說道:“據我的推測,元煜在我的棺槨上布了什麼陣,當這個石花歸位時就能將我喚醒。”
趙修陽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揉了揉太陽穴:“那個複活你的人沒說什麼?”
指甲深入掌心。
顧渺貞看著他這樣,答道:“他隻說先人所言果真非虛,不過你已經見過這個紋路了?”
當時已經十分震驚導致無法保持冷靜思考的趙修陽,並沒有品出來顧渺貞那句‘你已經’的含義。
他滿腦子都在思考到底是誰。
先人又是誰?
突然靈光一閃,對了,元代那商人的墓誌銘上有寫什麼趙氏公子。
難道先人就是他?
可若是與元代人一起的人,為何稱呼他為先人?
若不是與他一個時代的人,又是怎樣讓他去做這些事的?
可惜的是,元代人的墓室已經完全的消失在地底了,即便趙修陽他們想去調查也壓根無從下手。
他還在思考,顧渺貞已經是開了口:“其實帶你們來這裏,我是有個請求的。”
趙修陽看著她:“你盡管說。”
“將石花取走,讓我去九泉之下尋他。”她的神色那樣的淡然,仿佛隻是在說著什麼無關緊要的事。
趙修陽皺眉:“你不能取下石花?”
“唯有特定的人。”
“特定的人?”
“可否幫我?”顧渺貞不願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趙修陽直視她:“既然你重生,就應該去外麵,重新過一次人生。”
她輕輕的笑了,萬物失色。
“沒有他的世界,於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我這一生為他而活,便也為他而死。”顧渺貞的語氣並不強烈,但趙修陽聽出了那種天崩地裂也絕不動搖的決心。
蒙待終於是開了口:“你真的要這樣做?”
她笑著:“若是你,當明白我的心意。”
為什麼蒙待就能明白她的心意?趙修陽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時辰到了,拜托了。”顧渺貞說著,就是走到了啟瑉帝的玉棺旁,以一個精妙的角度推開了棺蓋。
她進去,趴在啟瑉的身上。
表情祥和而帶著滿足的笑意,即便有著淚水。
趙修陽半斂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伸手去拿那樹花紋路卻終究沒有拿起來。
他沒有辦法以這種方式殺了顧渺貞,即便她早已不屬於人世。
突然一隻手從旁邊出來,蒙待拿起了石花。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
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空蕩的環境不斷的回旋著帶著哭腔而幸福的聲音。
趙修陽知道,那是顧渺貞的聲音,默默的擦掉眼眶旁的一滴淚。
“走好。”
這或許,才是她等待百年一心所求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