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最後衝洗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槍響。
在這風平浪靜的海上,突然出現了一聲槍響,怎麼想都是恐怖的。
當時趙修陽的第一想法是該不會遇上海盜了吧?
然後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這期間,槍響之聲不絕如縷,上麵應該正在經曆一場激戰。
匆忙打開房門,趙修陽從樓梯剛好爬上去,一顆子彈就是“嗖”的挨著頭皮飛了過去,那種灼傷的感覺瞬間遍布了全身,趙修陽忙的把腦袋一縮。
然後又回到房間把一個木桶拿出來擋在腦袋上這才悄悄探頭去看,就在他的正對麵的海上,有一艘比他們船要大一些的遊輪正保持著與他們船相等的速度共同行駛。
那邊的船身上也是有著不少的彈痕,看來是這邊回打過去留下的。
幸好喬婉帶了五個堂口的人,否則這邊隻有喬婉和他一個槍技不精的人妥妥的輸定了。
他還在想的時候,就聽見喬婉的聲音:“你下去啊!”
順著聲音來源看過去,喬婉和蒙待兩人緊貼著船舷躲著子彈,而她的這一聲把所有的視線都是給吸引了過來。
曲達修不怎麼會用槍,手上拿著一把AK47也是折騰了半天沒打出去一發,楚天天在他旁邊急的直揪他的頭發。
看見趙修陽探頭出來,曲達修叫到:“小太陽你快過來!”
然後喬婉和蒙待兩人不約而同的瞪著他,喬婉的俏臉垮了下來:“他從那裏出來就是一個活靶子,不能出來。”
曲達修一臉弱弱的說道:“但是我們兩邊明顯火力不均等,再這樣下去船會被打垮的。”
趙修陽環顧四周,隨著他們出海的幾個船員已經是身中子彈永遠的躺在了血泊之中。
他們本來是可以平平安安的過完下半輩子的,這些人裏麵,他們的妻子和兒女一定還在家裏翹首以盼等著他們的歸來,可是就因為他的緣故,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永遠的留在了這淒冷的海上。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趙修陽腦袋垂得很低,聲線低沉,額前一片陰影灰暗。
“海伯呢?!”立馬四處尋找,但哪裏也沒看到。
(莫非是掉到了海裏?)
這個想法一出來,趙修陽心裏的難受更加的不可抑製。
當下腦袋發熱的就是躬著身子舉著木桶擋住腦袋快速的往船舷邊跑去。
期間的幾發子彈都是從他的身上擦了過去,他感覺到腰旁和手臂的熾熱,然後就是疼痛。
可是不能停下!
最後的一發子彈直直的打進了他的腳踝。
那一瞬間,他無法維持自身的平衡,直直的往前倒去。
他看見喬婉花容失色的臉,還有朝他衝過來的蒙待。
(不能讓蒙待過來也成為眾矢之的!)
這樣想著的趙修陽,幹脆順著那股力量從地上一個前滾翻滾了過去。
腿打在了船身上“嘭”的一聲說不出來的疼痛,他忍不住的悶哼一聲。
然後就感覺到有人把他給翻了過來。
蒙待把他扶好坐下,臉色簡直不能再難看,卻聽見他的聲音:“你找死嗎?”
趙修陽看了蒙待一眼,擠出一個笑容,喘著粗氣說道:“是我害他們死了的,要是不替他們要回命債我會睡不著的。”
曲達修連忙過來查看趙修陽的傷勢,看了一會兒之後,笑臉也是收斂了起來,凝重無比:“恐怕麻煩了……”
喬婉連忙接話,連手中的槍都是停了下來:“怎麼了?”
“他本來就瘦,這發子彈剛好打進腳踝,恐怕是傷到了骨頭。”
蒙待眉頭緊蹙:“那現在馬上幫他取出來。”
曲達修搖頭。
一向淡然的蒙待竟然是暴怒的一把抓住曲達修的衣領:“那你說何辦!”
他這一下把所有人都是驚了一下,自知失態的他這才鬆開手往後退了一點,垂頭低聲道:“抱歉。”
曲達修愣愣的搖搖頭,然後咳嗽一聲,這才開口道:“不是我不想現在給他處理,隻是他傷勢本來就重,現在這個情況,船身顛簸稍有差池他的這條腿會廢掉的。”
喬婉眼眸半斂,那股殺意就是重重的蔓延了出來,對著她的手下開口道:“我們還剩多少彈藥?”
手下們一一報數,然而聽到回答的眾人,臉色都是難看。
總共加上來,他們的子彈都隻剩下了三百多發,然而看對麵,至少十五個槍口對準著他們,那連綿不絕的攻勢,一看就是鐵了心要把趙修陽他們的所有生機給斷絕。
腳踝處的疼痛是鑽心的,曲達修在簡單的為他包紮以達到不再繼續大出血的的情況,然而隻要手指輕輕地碰觸都是全身一陣痙攣。
趙修陽緊咬著下嘴唇努力讓自己不發聲,直到舌尖嚐到了血腥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