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從雪中收回,輕飄飄的落到眾人的身上,薑世離不曾說話,目光卻比冰雪更冷。
“那是黑風嶺的人,你知道黑風嶺是什麼地方麼?他們不過是些小嘍囉,可是黑風嶺四位當家的,各個都是先天強者,若非如此,黑風嶺憑什麼能夠縱橫青州府,無人敢惹?”
薑家也是世家,並非什麼小門小戶,可對方依然根本不放在心上,依仗的便是黑風嶺幾位當家的厲害。
這些年黑風嶺的人不是沒吃過虧,但,隻要吃虧,就勢必會有當家的出麵,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臨走時,那些馬賊留下的話,就意味著這件事,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想到接下來黑風嶺可能的報複,薑三公子便不由遍體生寒,難以抑製的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懼感。
反倒是薑世離,雖然斬殺了的黑風嶺的馬賊,但卻畢竟是“熟人”,讓他沒有半點畏懼之心,反而成為了遷怒的對象。
“三哥,你這是什麼話,要不是世離哥哥,我們現在怕是早已經被那些馬賊殺光了。”薑詩詩小臉漲的通紅,忍不住替薑世離出頭道。
“你給我閉嘴!”怒喝了一聲,薑三公子厲聲嗬斥道。
他明白薑詩詩所說沒錯,可正因為沒錯,他才越發的憤怒,這些話,隻會讓他感到莫名的屈辱。
難道平日最讓人瞧不起的小子,日後反倒要騎到自己頭上作威作福不成?
不論這件事結果如何,今日,至少也得先把他的氣焰打擊下去。
憑借自己在家中的地位,隻要有一個借口,便可以把薑世離這種人死死的踩在腳下,永無翻身之日。
甚至,他已經在盤算著黑風嶺的人來質問時,把薑世離交出去,以平息黑風嶺的怒火了。
“你不該這麼跟我說話。”
平靜的看著薑三公子,薑世離輕聲說道。
他從來都不喜歡這位頤指氣使的薑三公子,甚至連他的名字都懶的提起——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
或許他是一個合格的紈絝,可以憑著自己的身份與小聰明顛倒黑白,玩弄人心,欺壓的人抬不起頭來。但他卻根本不會判斷形勢,也並沒有一顆真正聰明的頭腦。
認真的看著薑三公子,薑世離輕聲說道,“我要是你,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動這些小心思,至少......絕不會表現出來。”
薑世離的聲音有些發寒,令人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想幹什麼?難道你還敢跟我動手不成?”色厲內荏的瞪著薑世離,薑三公子不斷提醒自己,以自己的身份,薑世離絕對不敢對自己動手。可不知為什麼,隻要想起薑世離之前殺人的那一幕,心中就難免一陣打顫。
“薑家的人自然不敢。”看著薑三公子,薑世離目光清寒,一字一句的說道,“但我,已不是薑家的人。”
眼中透出一絲回憶之色,那**,父親所說的話,再一次浮現於薑世離的腦海之中。
“.....當你有一天把它拔出來的時候,便是你離開的時候。”
話音落下的瞬間,薑三公子已經反應了過來,下意識向後退去,可惜卻已經太遲了。
說話的同時,薑世離的手已然無聲的探出,從容摘下了薑三公子隨身帶著的刀。
從奪刀到拔刀出手,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快到讓人來不及眨眼。
刀光如洗!
刀出,頭落。
黑風嶺馬賊的頭目尚且躲不過這一刀,更何況是養尊處優的薑三公子了。
當然,這一次薑世離用的並非那來自幽冥的斷刀,但,斷刀卻早就已經於他融為一體了。
刀是寶刀,殺人不染血,刀鋒已然幹淨如鏡麵,不染纖毫。
驟然落下的人頭滴溜溜滾落,甚至臨死連多一句話都沒能來及說出,鮮血從脖子上噴出,染紅了雪地,也染紅了周圍幾個人衣衫。
平靜的還刀入鞘,薑世離淡漠的掃了一眼無頭的屍體,淡淡開口道。
“我想你似乎搞錯了一點,你的脖子並不比馬賊的硬。”鮮血流到薑世離的腳邊,染紅了鞋子,薑世離卻渾不在意,一步步的踏在積雪之中,發出嘎吱的踏雪之聲,“救你,如何不能殺你?”
回頭的瞬間,所有人都不禁猛然退了幾步,望向薑世離的目光充滿了畏懼,甚至比望向黑風嶺馬賊時,更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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