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夏天,陽光很暖,頭發很長,笑容燦爛,誰也不曾流離,以為肆無忌憚是最真實的愉悅。——穆敬。
我喜歡夏天,也喜歡冬日裏的晴天,那樣的晴天顯得天特別高,陽光特別白,一切都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還記得小時候的很多事情,夏天清晨門前池塘大片浮白的魚兒,各種知名不知名鳥兒在樹枝上跳來跳去的唱歌,中午熾熱太陽底下知了不停的鳴叫,傍晚就開始悉悉索索的蟲鳴,還有此起彼伏的蛙鳴。
小時候有很多很多開心的事情可以做,捉黃鱔,翻老鼠,摘草藥,打青蛙,養小鳥,那些年和小夥伴們在一起真的很開心,而記憶裏最舒服的卻是一個人躺在油菜花中間聽飛機飛過的轟鳴,看有時清晰有時模糊的飛機,那時候我想等我老了,我就躺在搖椅裏想這些回憶,也會是種很享受的事情。
小時候最不開心的事情就是母親的責罵,父親的毆打,隻是現在想來竟然有種恍惚很久很久的事情了,我有種迫不及待想見到他們的感覺,卻又有一種害怕見到他們的感覺,隻是無論如何今天我都要回家了。
快到家的時候,我想起吧啦那張精致的臉蛋,這個不可思議的女孩,若是我直接回來,是不是她會和我一起就回家了,那又該是怎樣的一種場景?那我就不會害怕該和父母說什麼,而是該如何向他們解釋吧啦的事情了吧?
一路走來的村裏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但我家門前大大的草地卻變成了一個菜園,左上方的池塘也填了,其他到是沒什麼變化,右邊還是那口大池塘,池塘邊有很多大樹,小時候的我在樹上取過很多鳥窩,在樹下用磚頭做過陷阱捉鳥,而左邊被填了的池塘邊那一小簇竹林還是好好的在那,明年的夏天我又可以鑽進去扯小竹筍吃了,回憶裏那種鮮嫩的味道記憶猶新,竹林再前麵一點的一個小山坳也還在,也是,畢竟我記得上麵有兩座墳,應該會一直存在下去吧,隻是不知道小山坳上的幾顆柚子樹還在不在,雖然上麵的柚子並沒有那麼好吃,但是小時候的我一直垂涎欲滴,因為我家從沒種過柚子,有的隻有幾顆桃子和橘子樹。
說起來,那片小山坳還有很多很多故事,那些靈異的我已經忘了,而過往歲月的一些故事卻一直記得,聽說抗日戰爭的時候,村裏死的小孩子都用壇子裝起來埋在那下麵,久了才慢慢變成一個無人敢去的小山坳,而上麵的兩座墳也其實隻是後來為了避免其它小孩去上麵玩而立起來的,但是都是很老一輩的事情了,到了我這一代,反正我和小夥伴因為想吃樹上的柚子或者上麵有鳥窩而曾上去過,現在想來這些還好,我現在還敢上去,但是可怕的是,我記得有一年好像因為雨水太足,山坳下麵有些壇子露了出來,而我和小夥伴比誰膽子大曾用石頭砸壞過很多壇子,看裏麵的軲轆軲轆滾下來的骷髏,我不知道當時的我在想什麼,是不是曾害怕過,這些情緒我全忘了,甚至忘了是哪些小夥伴曾和我做過這件事,隻是現在想來會覺得當時的自己真的很傻也為此而有點驚悚。
我知道現在這個時候父親肯定在外麵做生意,我聽進廚房傳來響聲,就知道母親現在應該是在家做早餐,我輕手輕腳放下行李,然後走進廚房。
“媽媽。”
“穆敬!”
母親驚喜的放下手中的東西,過來拉著我的手仔細端詳著我,然後不停地問我在外麵過的怎麼樣,還走不走,比以前瘦了,我心裏也有種想哭的感覺,真想緊緊抱一下母親,和她說一聲媽媽我愛你,可是會覺得很矯情,而且這麼做母親肯定也會不適應,反而會誤以為我出了什麼事故吧。
吃著母親親手為我做的燙皮,心裏滿滿的都是幸福,笑著慢慢解答媽媽一直不曾停止的各種詢問。
吃完早餐,母親去街上買菜,說中午讓父親回來一家好好吃頓飯,我則在村裏慢慢閑逛起來,路上遇見的每個人都笑著打著招呼,也確實全是些叔叔伯伯嬸嬸,年輕人並不多,要麼出去讀書了,要麼外出打工了,想找個小時候的小夥伴聊天也是件很難的事情,我也不強求,也沒問叔嬸他們家的孩子在哪,而是心滿意足的四處閑逛著,看著我已經沒看到過的很多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