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第一場雪悄無聲息地來了，城市落入了一個白色的世界。這樣的下雪天，讓人莫名地有些興奮，又有一些欲說還休的空落來。下午天色將晚時，程思諾一路從學校走回了家。路並不算遠，一路走著，一路傾心地聆聽雪花落下的細碎聲音，那樣的感覺，竟是回到童年般的熟悉。到樓下時，頭上已是薄薄的一層雪。家在四樓，她像往常一樣爬樓梯上去。到了門口，掏出鑰匙開門。
門開了，屋裏一片漆黑。開了燈，坐在客廳沙發一角的阮靈馨嚇了她一跳。
“媽，您在家怎麼不開燈呢？”程思諾脫下外套，走到沙發旁攀住母親的肩膀，關切地問。
阮靈馨忽然從夢裏驚醒似的，“你回來了。餓了吧？飯都做好了，你自己先吃吧！”
“怎麼了，媽？”
“沒事兒，有點困，可能感冒了。”
“吃點藥，我給你拿藥去。”
“不用，你趕緊吃飯去吧。我去睡會兒！”
阮靈馨的異常沒能逃過程思諾的眼睛，一個人疑慮重重地吃過飯，收拾好，又輕手輕腳去了靈馨的房間。她在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沒人應，猜想母親已經睡下，這才回到自己房裏。
第二天早上醒來，靈馨已經做好早餐，正在收拾廚房，看上去和平日並沒有兩樣。思諾見狀，便沒再多問。早飯吃得差不多時，樓下有人大聲喊思諾。思諾打開陽台的窗戶，探出頭去，向樓下的人招了招手，對方便沒聲了。
“林遠吧，怎麼也不叫他上來？”靈馨問。
“那他要願意上來呢！”思諾說。
“是你不想他上來才對，不好讓他看見你這會兒的樣子！”靈馨故意將了女兒一句。
“怎麼會，他可是我青梅竹馬的好閨蜜呢！”
“滿嘴胡說，閨蜜這詞能用在林遠身上嗎？”
“當事人願意，我可沒逼他！再說，我們倆的關係不是比閨蜜還親嗎？小時候都一塊洗過澡呢！”思諾笑道。
靈馨也禁不住笑了，看到母親笑了，思諾的心情霍然放鬆。吃罷早飯，臨出門，靈馨又往她手裏塞了吃的，思諾連連嚷道：“不帶這樣的，媽，我都吃撐了！”
“給林遠的，你宋阿姨昨天夜班，沒人做飯，他今天鐵定空著肚子呢！”
“這樣啊！”思諾吐了下舌頭，拿好東西，匆忙下樓了。
樓前的草坪旁，林遠一手扶著自行車，一手插在褲兜裏，背對著她。思諾連蹦帶跳地躲到他身後，突然跳起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林遠猛地回過頭，鏡片後麵兩隻眼睛裏的光由驚喜瞬間轉為溫柔。
“吃過飯了嗎？”他關心地問。
“當然了，這是給你的，我媽特意讓捎的，快趁熱吃吧！”林遠接過來，心裏熱乎乎的。
“我來推車子，趕緊的，你可別害我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