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洋猛然一怔,他昨晚回來的時候,老羅頭並不在,可是現在,他怎麼一副睡得很飽,精力旺盛的樣子?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葉洋黑眸一緊,沉聲問道。
老羅頭不高興了,看傻子似的盯著他,“你是不是一覺睡傻了?我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可比你回來得早!你小子,一聽那是個女人,就跟發了情的貓似的,死皮賴臉追著跑!我估摸著你也沒追到吧,就隻好折回來,陪我這老頭子睡!”
“嗯?”葉洋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他又迅速回想了一遍,他回來的時候真的沒有看見老羅頭,而且聽他這語氣,似乎自己回來得很早!
葉洋旋即開口,“我回來的時候,你根本就不在屋子裏!而且,我昨天追著那個女人去了故宮,裏麵怪得很,冷宮裏一口枯井,死過人,我還看見在帝陵裏出現的穿白袍子的男人鑽進了井裏!”
葉洋盡量挑著最重要的事情說,他昨天的遭遇,實在是驚險。可是老羅頭似乎很不耐煩,伸出手搖了搖,“得得得。什麼冷宮,什麼枯井,你不會是要和我說鬧鬼吧?”
葉洋點點頭,他就是這個意思,他還沒說那個邋遢的男人呢!
老羅頭奇怪地看著他,出口諷刺,“我看你年紀輕輕,也沒啥毛病,怎麼就那麼會瞎想呢?”
葉洋一愣,這明明是他昨日親身經曆,都解釋過一遍了,老羅頭怎麼還是不信?不會呀,那個死了泰國人的院子裏發生的怪事,老羅頭也看見了,他沒理由不信自己的話!
葉洋好脾氣地繼續解釋道,“這都是真的!我昨天追了好大一段路,又在故宮裏溜達了很久,都累癱了,回來也沒見著你,一睡就睡到了現在。”
老羅頭點點頭,“你是一睡下就睡到了現在!”他拔高了嗓音,“但是我前腳進門,你後腳進門。我一直都和你睡在一張床上,你啥時候出去的,我怎麼不知道?我看你一宿睡得都不踏實,你可別把夢裏的東西搬出來唬我!”
老羅頭一臉認真,認定了葉洋就是在做夢!
他那堅定的表情和語氣,開始讓葉洋自己都有些懷疑,難道那是在做夢?可是不對呀,昨天的一幕幕都那麼真實,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曆曆在目,怎麼可能是做夢!那暗紅色的宮牆、邋遢男人滴水的藍衣服,他可是能清清楚楚想起這些顏色來的,怎麼就是他做夢了?夢裏是沒有顏色的!
“當真?你一直都在?”
“廢話!昨個兒出了那麼怪的事情,我還敢去找女人消遣啊!”老羅頭還是記著那個燒焦的院子裏發生的怪事!
葉洋沉默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經曆的和老羅頭說的相差那麼多!
突然,老羅頭湊近葉洋,賤兮兮地問道,“昨天在那院子裏,你說小老兒我嚇瘋了,我看――被嚇瘋的人是你吧!”他臉上漾出一抹得意的笑,仿佛占了什麼大便宜!
“還冷宮!我說你小子是太久沒沾過女人了,連冷宮裏的都要惦記!”老羅頭自顧自分析著,頭頭是道。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在葉洋麵前,是那麼有麵子!
葉洋心裏暗自思索,昨天的每一件事情都透著詭異,沒想到最詭異的事情,出在了這兒!老羅頭這人有什麼說什麼,雖然平時嘴裏沒一句正經,也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張口就能胡說。但是他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
看樣子,他說的也都是真的,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
那麼,為什麼他們兩人經曆的會發生如此大的偏差呢?若是兩個人說的都是真的,又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葉洋心裏雪亮,現在任憑自己說什麼,老羅頭都不會接受的,那多說無益,還浪費了自己的口舌!
“可能是做夢吧!”葉洋輕聲說了一句,就把這件事情蓋過去了。看來這故宮裏大有古怪,他得馬上回去探探!
他掀開被子,立即開始刷牙洗臉,那涼颼颼的水撲在臉上,他覺得思路更清爽了。“你下午自個兒逛逛北京城吧,我想再去探探。”
但是,葉洋並沒有說自己要去探探哪裏。老羅頭自然是高興,他有時間去享受,落得清閑,而且他下意識就認為葉洋想重新回到那個燒焦的院子裏去,那種可怕的事情,他不想再經曆了,不用去,他可以舉腳讚成!
葉洋連飯都顧不上吃,立即往故宮進發。白天遊客很多,煞是熱鬧,葉洋買了票,和一般的遊客別無二致。他拿著遊覽路線圖,仔仔細細地研究了一番,但是似乎並沒有發現西二殿這個地方。
他隻能依靠僅存的那點記憶,往這深宮裏麵走。這故宮白天看起來,和晚上截然相反。晚上,那相互掩映的碩大的黑色影子,就像是青麵獠牙的怪獸蹲守在這裏。而一個人影也見不著,更是顯得陰森可怖。各個宮殿裏吹撒著冰冷無情的風,窗戶紙的慘白也是格外滲人。
但是到了白天,晴天白雲下,是黃琉璃的屋頂和朱紅色的牆,這兩種貴族的顏色相得益彰,一片祥和氣派。而那些百年不倒的氣勢宏偉的宮殿,也是在陽光下熠熠閃光。那些守候在殿門外的神獸,表情莊嚴,動作優雅狂傲,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