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嗬,看來你還是懂點的!”雷明虛張聲勢衝我作出一臉戲謔表情,繼續說道:“既然你知道黑八,那規矩我就不多說了,大小兩邊,誰先進完球就算誰贏,中途要是把黑八打進,也算輸,怎麼樣?”
我笑著點點頭,朝球桌旁牆壁走去,牆邊放著一排架子,各種球杆淩亂堆在架子旁,我掃了一眼,然後選了一根顏色比較深,分量較重一些的杆子,轉身回到球桌旁。
雷明斜身靠在桌邊,手中把玩著一枚硬幣,見我回身便說道:“硬幣正麵朝上我來開球,反麵就是你來開。”說完,也不等我答應,就把手抬了起來。
叮鈴……
一聲脆響,硬幣被彈向空中,不斷翻轉,然後直直墜下,雷明一伸手將硬幣接住,把拳頭伸到我麵前,慢慢攤開,硬幣靜靜躺在其掌心中,赫然是正麵朝上。
“不好意思,既然老天爺決定讓我開局,那我就當仁不讓了。”雷明衝我咧嘴一笑,笑得有些得意。
我心中則是暗笑,拋硬幣其實也有規律可循,隻要掌握好力度,以及彈指時的角度,就能控製正反麵。
這點小伎倆我早就知道,並且學會了,可以任意拋出正反麵,即使在拋硬幣的過程中,出現些許意外,我也能通過掌心紋調換回來。
可以說,要是剛才雷明自視甚高,把硬幣交給我來拋,那麼開局的人一定是我,而不是他。
很顯然,雷明同樣掌握了拋硬幣的技巧,所以才假模假樣和我虛晃一招,目的是讓我啞口無言,這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取得開局的機會。
想到這裏我微微一笑道:“那好,就由你來開吧!”說完,我拿起之前雷明用來磨槍頭的巧粉,開始摩擦手中球杆頂端皮頭。
桌球最高境界是一杆收,需要超強的掌控能力和豐富的經驗,才能夠做到。
正規比賽中,雙方都是高手,誰也不會給對手留下一杆收的機會,在進球的同時,會不斷給對手製造困境。
說白了,大家都抱有一種心思――既然我進不了球,那麼你也別想進球,我寧願這一杆不進球,也要給你製造麻煩。
這種心思雖然好說不好聽,卻是比賽中的一種策略,規則允許的範圍內,隻要能夠做到,不但不會讓人覺得這種行為無恥,反而令人敬佩,因為這本身也是自身實力的一部分。
就像如今的某個著名國際桌球好手,也是慣用這種伎倆。
奸計得逞,使得雷明有點小得意,剛才輸掉老虎機的那點糟糕心情煙消雲散。看著他的忘形模樣,我沒有說話,把目光投向台麵,看著他手中拿杆的動作,以及皮頭所瞄準的方向。
桌球遊戲中,開局很重要,一名好的球員,往往能夠一杆打出自己想要的球局。佛爺教我練球那會,起初沒讓我碰杆,隻準在一旁看著他自導自演,就這麼看了三天,然後才讓我拿杆,反反複複不斷練習如何開局。
光是一個開局就練了我十天時間,每天都重複同樣的事情,不斷把球擺好,不準用三腳架,隻能用手來籠球,然後一杆把球打散開,接著把球攏在一起,如此循環往複。
幾個回合之後,我能夠熟練的把球攏好,可在佛爺卻不甚滿意,依舊讓我做同樣的事情。
就這樣,等到第十天的時候,我忽然頓悟,每一隻桌球在撞擊時,所發出的聲音都存在細微差別,和搖骰子是一個道理,每一枚骰子分量都不一樣,撞擊骰筒時的聲音,自然也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