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久久的沒有說話,蘇軒墨也靜靜的喝茶,兩人又恢複到剛來時的那般寂靜,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終於,蘇軒墨起身:“若殿下沒有別的事,臣就先行告退。”拱了拱手,蘇軒墨就往門外走去。
“夭夭她不是你妹妹吧。”
蘇軒墨腳步一頓,卻並未轉過身,皇甫信苦笑:“如果有一天,夭夭和我隻能選一個,你選誰…”
蘇軒墨不語,也不再往後看,便直接走出房間。
皇甫信一手拿著杯子,一手覆上自己的額頭,墨發如絲綢般搭在他的手上,本是一副美好而純粹的畫麵,卻因為畫中人的眼中哀傷而透出了幾分傷感。
“反正…不會是我吧?”
八
蘇軒墨和夭夭搬到了一處新宅,是當朝聖上禦賜的府邸,簡單整理後,蘇軒墨便要進宮赴宴。
“又要出去嗎?”夭夭站在門前,如絲般的長發托在地上,頭上隻插了一支流蘇簪子,有著桃花的樣式。
“頭發又散了?”蘇軒墨朝夭夭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拿起夭夭手中的梳子,就為她挽起發來,頭發溫順的躺在他的手心,擁有著柔軟而細膩的觸感。
“又要出去嗎?”夭夭不甘心的又問道。
“嗯,皇宮赴宴。”
“蘇軒墨!”措不及防的,夭夭猛地一回頭:“你要是再不帶我出去,我就離家出走!”
“家?”蘇軒墨一樂,她把這裏當家?蘇軒墨心中一笑,還挺不錯。不可置疑的是,蘇公子似乎把問題的重心搞錯了,所以夭夭看蘇軒墨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她怒了。
“蘇軒墨!”猛地把桌子一拍,大有山雨欲來的趨勢:“我都快要從一朵小鮮花變成焉黃花了,你還笑!”
“噗嗤!”槽糕,沒忍住!蘇軒墨看著麵前臉色越來越黑的夭夭,好像是有一些日子沒帶她出去了;他急忙說道:“帶你去倒是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夭夭不悅的看著他。“夭夭長得太好看了……”
“誒?!”雖然不對容貌什麼的上心,但是被人這麼一本正經的誇獎,還是被蘇軒墨這種冰木頭,料是誰都會吃驚的吧!所以她呆了:是幻覺嗎?做夢嗎?還是我死了?不過,好看有錯嗎?
蘇軒墨看著夭夭那張呆愣的臉,愉悅的勾起嘴角;不過他的擔心也並不無道理,傾國傾城對於她來說隻是詮釋,並無誇大,今天若是與他同去以後肯定有不少麻煩,而且現在自己還並沒有足夠能力保護她。
雖然也不是很懂蘇軒墨的話,但大概的意思就是:我的臉不能見人…夭夭滿臉黑線:好氣哦!
算了,能出去就算不錯了,夭夭朝蘇軒墨哼了哼,伸手把頭上固定頭發的流蘇簪子拔了下來:“我等會兒躲在這裏麵,你帶這支簪子去總行了吧!”
蘇軒墨眼角猛抽,看著本來已經挽好的頭發因為簪子被拔,在空中劃了一個完美的曲線,然後一瀉千裏,他沉痛的捂住了自己的臉:“行…”祖宗…
把簪子放入自己的衣袖,蘇軒墨就進入了皇宮。
殿內的金漆雕龍寶座上,坐著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飄飄,鳴鍾擊磬,樂聲悠揚,看似熱鬧卻流於世俗的場麵讓蘇軒墨心生厭倦,今日的他不同於往日所穿白衣,而是一身官服,繁瑣而嚴苛的服飾讓他不悅皺眉;宮殿寶座又如何?財富權力又如何?隻不過都是枷鎖罷了,他的腦中閃過一張帶著桃花眼的俊美容顏,搖了搖頭。
“大皇子,三皇子,到!”隨著一聲尖銳的聲音,大殿門口走進兩人,為首的是一位身著紫衣的男子,俊秀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身形修長,溫文爾雅;這便是大皇子皇甫晟,而他的身後便是三皇子皇甫信。
皇甫晟乃是貴妃鍾氏所生,但鍾氏在幾年前去世,鍾家業大,在朝廷上亦有不少追隨者,這些年來他幫皇帝處理了不少的政務,是大臣中眾望所歸之人。皇甫信則是皇後所生,與他同出的還有五公主皇甫雲,皇後生而貌美,母子三人都深受皇上寵愛,而且皇甫信回來後就治理了些貪官汙吏,皇上更是對他寵愛,朝廷上的大臣也在為此而動搖。虎豹相爭,這才開始……
蘇軒墨不動聲色的默默飲酒,相比之下,他更關心夭夭,好不容易來了,卻隻能看著,他坐在這裏,都能體會到袖子中夭夭散發的冷氣…呃,剛剛是誰說的這種方法可行…
其實皇甫信一進門,就看見了蘇軒墨,他坐在人群中,周圍都是一群身穿官服的人,看似毫不起眼,但仔細卻能發現他與這裏格格不入,就像謫仙一般,不食人間煙火,不染纖塵,旁邊的這些人,都是俗世之流,旁若無人,他安靜的飲酒,仿佛整個世界隻有他一人。
皇甫信和皇甫晟來到殿中,分別向皇上行了跪拜禮後,便依次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