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黑了三天後,蘇軒墨看著麵前一臉歉疚的夭夭,終於還是“哼哼”了兩聲,算是原諒了她。
翰林院修撰不過是掌修國史之類的官臣,倒也算不得太忙,他走在宮中,陸續的有官人走過;年齡相仿的少女,穿著同樣的服飾,一雙本該明亮如星,閃耀著憧憬與希望的眼睛,如今卻如死灰一般平靜;宮門深似海。蘇軒墨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灼熱的太陽使他有些眩暈,眯起了眼睛,他似乎忘了,自己來宮的目的…
“日光毒辣,大人還是進屋去得好…”溫潤的聲音傳入耳中。
蘇軒墨轉身,皇甫晟正微笑的看著他,儒雅而使人親近,卻又不失禮節;倒讓人有一瞬間覺得他隻是位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不像什麼大皇子。
可雖是這麼想,但蘇軒墨還是恭敬的行了禮:“參見殿下。”
“無須多禮!”他和煦的笑著,似乎並不在意這些虛禮:“早就聽說江南才子蘇軒墨一表人才,豐神俊朗,今日得見,名不虛傳…”
“殿下言重了。”蘇軒墨一本正經的回答,生硬的表情表現出了他的疏離,他的卻不想和王權什麼的扯上關係。
“嗬嗬”皇甫晟輕笑出聲,並未在意他的失禮:“大人的冷漠也果真是名不虛傳…”
“他名不虛傳的還不止這些……”
聽到這聲音,兩人的臉色都輕微的變了下;皇甫晟的臉稍微僵了僵,而蘇軒墨則是一挑眉毛,看著前方的人,一雙桃花眼中帶著戲謔的光,臉上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怎麼看怎麼欠扁。
皇甫信來到兩人麵前:“皇兄,蘇大人,好巧啊!”
蘇軒墨暗暗翻了翻白眼,也不知道剛剛是誰從一開始就在偷看…
注意到了蘇軒墨眼中的鄙夷,皇甫信手心有些冒汗,難道他注意到我在那棵歪脖子樹下?
“三弟,別來無恙啊…”皇甫晟還是微笑著,但卻可以清楚地聽出他的話中帶刺。
可不是嗎,本來是一個受盡恩寵的大皇子,眾望所歸的儲君,現在卻與一個十六年都未曾見過麵的弟弟平分秋色,再怎麼性情溫和的人都會有些心理障礙吧!蘇軒墨心中想到。
“有恙啊,有恙,這天太熱,倒讓我有中暑的感覺…”
皇甫晟:“……”
蘇軒墨:“……”傻子!
“三弟要是不舒服,可以去太醫院讓太醫瞧瞧。”
“的確”蘇軒墨在一旁冷不丁的回答,特別是腦子。
皇甫信嘴角抽了抽,瞪了一眼旁邊站著,臉上寫滿:“卿本純良”的蘇軒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皇甫晟有些狐疑的看著二人的動作:這兩人的關係…
皇甫信看著皇甫晟疑惑的臉,笑著說道:“剛才父皇和群臣正在討論冀州起義謀反一事,父皇特地讓我請皇兄前去商議”他看了皇甫晟一眼:“遲了,怕是不太好…”
皇甫晟雖有疑慮,聽了這話也知不便久留,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兩人,便也就離開了。
“蘇軒墨…”皇甫信看著皇甫晨離開的方向:“冀州之事你怎麼看?”
蘇軒墨垂下眼簾:“臣隻是一介書生,管理編修之事,對於國事之類的,並無多少看法。”
“那就是說也有看法了?”
蘇軒墨不語,皇甫信轉頭看向他:“今日皇兄故意來此,怕就是想試一試你的虛實,探一探你的能力。”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你若是不想和我們扯上關係,那就好好做你的修撰吧!”
“微臣明白。”蘇軒墨拱手:“臣先告退…”
“這麼多年,當真要與我如此生疏嗎?你可真是絕情…”蘇軒墨剛轉身,皇甫信的聲音便響起。
蘇軒墨腳步一頓:“不是和殿下學的嗎?”
皇甫信一愣,隨即苦笑道:“蘇軒墨,從剛才就看的出來,你我的牽絆可曾又是那麼容易斷的了得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沉重,帶著一股不可忽視的威嚴;蘇軒墨不說話,隻是越走越遠,身後的人一直靜靜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蘇軒墨長歎了一口氣:傻子!
九
“喂,你有沒有聽說,昨晚五公主殿裏鬧鬼了!”
“什麼鬧鬼,那分明是妖怪!”
兩個小太監彎著腰,嘴裏嘟嘟嚷嚷的,邊走還邊瞟來瞟去,生怕遇見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蘇軒墨站在廊道裏,剛剛與皇甫信分開後,本想直接回去,但聽見兩人說的話後,卻有些在意,雖然可能是謠言不可信,但他還是伸手攔住了兩人。
“大人…”突然被叫住的兩人見到蘇軒墨時還有些緊張。
“昨晚有發生什麼事嗎?”
沒有猜到蘇軒墨會突然這麼問,兩人對視一眼,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