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豪其實是個俗人,不太懂意境什麼的,但受到夜闌珊的感染,他居然也懂了些,尤其是她低頭看著他的時候,他覺得那一刻很美。
真是有種夫複何求的感慨。
而他的回答,除了直抒心意之外,還包含著對於她心境的理解,知道她的追求,但僅此而已。
夜闌珊是個特簡單,特單純的人,但這種人也向往有她自己的生活。
一開始,她最最純粹,任何的選擇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在進行,但是,那是她成名前,成名後,她卻有了顧慮,比如他是不是真心,他是不是合適我,各種顧慮,糾結。
就像是文青病一樣,多了些矯情,倒不是說心性變了,但是,她自己把自己束縛了,她又如何去找到她的答案。
就像是眼前,這後麵是寂靜如墨的五指山,前麵卻是熱鬧如潮的飄香河,她夾在當中,左右為難。
這種為難讓她彷徨,也孤獨,寂寞,難以擺脫,然後,居然有了憂愁,然後愈發的就想要找到寄托,找到讓她解脫的。
這就是死結了。
所以,甄豪隻能理解。因為這真的是病,還是她自己種下的,隻能由她自己去解決。
或者,這是一個人成長的過程,但讓他還是有些欣賞的是,她的性格依舊,這是最珍貴的。
或許,有一天她能悟吧。
不過,眼下,夜闌珊很明顯沒辦法滿意甄豪的回答,或者說,沒有達到她的期望值。
因此,她又忍不住主動的抓住甄豪的手,像是撒嬌一般,但其實更像是小女孩的胡鬧,當然,看在司徒青衡他們眼中,自然是羨慕嫉妒恨的要死。
“為什麼你看起來很不誠心,司徒先生說過,你是個很有趣的人,但為什麼會突然變得無趣了呢,是因為闌珊麼”
甄豪笑了笑,“你想聽真話麼?”
看夜闌珊嬌俏的撇撇嘴,想了想,便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司徒宗主能夠明白我的有趣,或者說,能夠把我的無趣看成是有趣,因為他真的懂了,不是懂了我,是懂了這大道,懂了這生活,懂了這人間,而夜姑娘,請恕我唐突一句,還差得遠……!”
夜闌珊臉色一變,這可是她幹這一行一來,第一次有人那麼不客氣。
不過,她並沒有說啥,但是,旁邊的人就不一樣了,冷家老十立刻勃然作色,“甄宗主,你太放肆了,夜姑娘好意垂詢,傾心相交,卻不想你如此張狂……!”
話說,這番話更多的是為了司徒青衡所說。
因為司徒青衡一上來,發現夜闌珊根本就沒把他當回事,但對甄豪卻是各種親昵討好,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如何不然他心生憤恨。
再怎麼說,他也是司徒明鑒的兒子,甄豪不過是區區一個天琊宗的宗主。
如果說,這隻是司徒明鑒上來也就罷了,甄豪一上來,他居然也給比了下去,那也太不堪了。
不過,他終歸是笑麵虎,不好直接表現出各種爭風吃醋,於是,就跟冷家老十,也就是他的狗腿子使了個眼色。
冷家老十其實也是個心機非常深沉的人,但是,主人都丟了狗骨頭了,他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必須咬人。
當然,這家夥也有其他的心思,為毛呢,因為甄豪是冷秋眸的客人,最重要的是,甄豪見過司徒明鑒了,他都沒資格見呢,對方居然輕鬆的就見到了,還呆了整整一個下午。
何等的尊榮,也讓他生出了忌憚之心。
他畢竟隻不過是司徒青衡養的一條狗,但玉皇宗和司徒家做主的卻是那位司徒明鑒,如果最終司徒明鑒改變了心思,那麼,他的一切都白費了。
如此,如果有機會把甄豪收拾一頓,甚至是不小心弄死了,那冷秋眸的依仗就徹底的消失了,他的地位自然也就穩妥了。
多重原因下,冷家老十咬人的時候,自然就凶狠了很多,真是,他還存著打算讓司徒青衡卷進來,徹底讓甄豪和司徒家決裂的心思。
甄豪在那邊愣了一下,雖然沒太明白這家夥的想法,但也大概知道司徒青衡的嫉妒,這家夥的一些齷蹉。
於是,樂了,他還在愁沒機會弄死這丫的呢,他居然主動送****來了。
因此,臉色稍稍變了些,冷嘲道:“夜姑娘都沒說什麼,你一個局外人呱噪什麼,一點規矩都不懂,要不是看在冷秋眸麵子上,今天我就饒不了你……!”
他是故意說話難聽,加挑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