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消失後的重演(1 / 2)

運湘消失了四天後又出現了,他剪了頭發,這應該是他在這裏的最後兩天,正如我所想的那樣,我沒說什麼,看見運湘竟也像陌生人似的擦身而過,我想,在運湘的心裏我是個冷漠的人,我有一些些傷神,但我又難以興高采烈地麵對運湘,不隻是運湘,許多人我也無法去毫無掩飾地相處,而美鳳卻可以讓大家開懷大笑,包括運湘和我,羨慕久了,對自己也無話可說,冷笑一聲,許多的雜思也隻能彙聚在這一聲的冷笑中。

我的不善大概都寫在臉上了,或者由內散發成了一種渾然天成的物質,以至於我和大家的距離在這兒幾百平米的地方也如陌路人一般,如果說不善是我的物質,那這種物質注定是遭人厭惡的吧。可我還是老樣子,像是故意似的。

說話是一種能力,是種需要學習的能力,我缺乏這種能力,且不知如何學習,打算一直保持原狀態。時間久了,不說話會變得單一,我已經習慣了每天第一個坐在進門靠窗的位置稱量,透過玻璃窗我可以看見室內的人從早上八點我第一個坐下稱量開始,稱量室裏的人從最初劍龍一個人在看手機到後來每一台可用的天平前都站滿了人,然後,十點過後稱量室的人又逐漸減少,像到播放某部記錄片,我在那位置上好像坐了很久很久,一句話也沒有說,偶爾聽到大家在說笑也笑出了聲,那笑聲很小,小到沒有一個人會發現,存在感於我是一席慕簾,當慕簾落下來時,觀眾知道有這麼個角色存在過便已是所謂的存在感。

現在是七月份的倒數第二個工作日,有四個人辦離職手續,辦完也就不用再來了,聽著像是一件美事,可以把這些用小袋子裝著的樣品全拋棄,不用再為沒有完成的單量而煩心,對於那要離職的四個人來說,明天是嶄新的生活,他們是開心的,即使還要為明天而擔憂但至少今天,他們是開心的,輕鬆的,我也算是個過來人了,離職這個詞對於我來說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但留下來的人心裏都各懷心事,不舍當是肯定的,但更多的是思考,思考有關於自己的明天。

我坐在分析天平前稱量時,大部人已是可以休息的,健明與興洋就坐在我旁力聊天,興洋說自己大約在過完年後的一個月後辭職,健明沒有一點驚訝之意,說得很清描淡寫,辭職也就是想找更好的下家。這裏的流動性是挺大的,健明是這裏的老員工,若是連我都發現了的,他該是早已見慣不怪了吧。

稱量室裏還能透過玻璃窗看見那些就要辭職離開的人的身影,五個小時後隻能有緣再會了。說不上什麼滋味,離別總讓人難過。很快,還沒吃午飯,一個新的員工又來了,那個說要回HN老家的小師弟成了半個師傅,一直在教導新來的男生,我有時看得入神,總覺似曾相似,不是指人,是這個過程與他的神情,每一個剛來的新人臉上都有一種幾近相同的神情,仿佛曆史在重複。想到這裏總覺自己蒼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