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榮繼續著他的話,我也嚐試著去,還未等我回過神來,師姐的聲音又從我身後傳來了,果不其然,她是來找難榮吃飯的。春鈴跟在師姐的身後,禮貌性地衝我微笑,我戴著口罩但也努力眯眼微笑希望她能感受到我的熱情回應,從而微笑得有點使勁。師姐與能榮是公認的情侶,我自知不該傻呆下去,便說了句,“我也下去了,吃飯。”想要結束這尷尬,能榮也順應回了個“嗯”字,得到回複後我小跑著走出門,“啊欣,你叮飯了嗎?”春鈴突然向我問了句話,我用手扶著門瞬間刹住了腳步,回頭來笑著說,“叮了。”我又看到了春鈴標誌性地微笑。走出門後我一下放鬆了下來,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看,工作群有條信息提到,說以後不允許穿拖鞋和短褲上班,我的腦海裏出現了家樂穿的那雙人字拖,不過很快,下周人字拖與家樂也會在這個實驗室消失,人真是一種極其難侍候的生物,交情不管深還是淺,總是難逃莫名地情緒波動。
每天的微信總會收到華哥叫我們注意5S安全的信息,這種信息多了以後,仿佛會讓自動屏閉。我又開始陷入重複工作的死循環裏了,“還有單嗎?”我見錦霞在翻看籃子裏的單,“沒有了,我們可以上二樓查資料了嗎?”錦霞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我,我看霞那充滿期待的眼睛一時語塞,我有點懷疑這期待,我在我們四目相對時的有限時間裏想要試圖思考明白些什麼,但那時間有限得無法讓我來得及思考,如果是我在那個角色裏我會期待嗎?時間有些過分的拉長,我以一個微笑想要結束這次的對話,稱量室裏的人還是絡繹不絕,而我因為看見了霞的眼睛後便不自覺忽略了身邊來往的人,不假思索地回了一話,“可以啊。”
“那我去拿本子。“霞立即彎腰找起我常寫的那本子,我借機問了問她,”阿哈(啊霞的諧音),你好像很想上去耶,這不像你風格哈。“我上去查,你在寫的時候我就可以休息啦,多好啊,走!”霞看著我的眼睛很認真地回答我,出乎我的意料,想回應她什麼,但卻隻微笑了一下,而這微笑顯得有些牽強。霞還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孩,開心得讓我有些無法理解。
二樓仿佛是文初(與美鳳和嫦一個組,負責上機出報告的)的常駐之地,每每上二樓總能看到他的身影,但我們互不相幹,誰也不會搭理誰,我猜我們身上都有某種讓人難以接近的因子,沒有霞在身邊的時候二樓的空氣安靜得很,兩個人在一個安靜得很的空間裏會讓人難過的,現在這種感覺又莫名消失了,不知是不是因為霞的緣故。
我與霞上了二樓,樓上除了文初還有幾個人圍在電腦前,我們在電腦的不遠處站著,以為電腦前的人群不一會兒就會散去,但十分鍾的過去變得異常緩慢。“我們還是先下去看看有沒有單吧。”我小聲和錦霞說,想要結束這不知盡頭的等待,“又下去啊!”霞的瞳孔放大了些許,表示有些不情願,她手上的手機似乎還還未看足夠久呢,但對於我而言,時間在此刻變得十分緩慢,於是我們開始了休息室與廁所的來回馬拉鬆,兩點一線地來來往往,什麼也沒有的走廊也不怎地變得好玩極了,因為霞的陪伴讓走廊間增添了許多快樂,這樣的日子沒有任何增益,但我喜歡這樣悠閑的時光,並樂此不疲,然而這時光很快會結束,也許是我突然想終止這種沒有壓力與競爭的狀態而使這樣的時光提前結束,即便不是我的突發奇想,霞和端都會在十月底離職,從而結束這時光。於是走廊上那小聲地嬉鬧總帶著點灰色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