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勾唇,“如果你願意,就和他相認,僅限於他做你哥哥,我也可以完全不動他。”
“哦對了。”他平緩溫和的繼續著:“你爺爺,是第二個真疼你的人,陸家拋棄你,他選擇在老房子等死,等你哪天找著回去的路,這也是我會照顧他的理由。”
所以,為了她,他可以不動陸西城,也一直都在照顧陸爺爺。
從第一麵開始,他幾乎都在為她著想。
慕香染微仰臉看著他,說不出心裏的感覺,隻是有些疼,有些酸。
他讓人生氣的時候恨不得永遠不相往來,可是他做的事,也總是那麼容易心動。
“你就不怕,這輩子都遇不到我麼?”她輕蹙眉,那是忍著哽咽的原因。
“怕。”他薄唇輕啟,目光越是柔和。
他是真的怕過,畢竟地球上那麼多人,僅僅見了一次的人,要怎麼才能再遇到?
“因為怕,所以才會碰上肖雅。”他頭一次談起肖雅。
慕香染想起來了,她和肖雅是有那麼相似的,蘇牧對此一清二楚。
她不想再談了,隻需要知道她這輩子足夠幸運才能活到現在,足夠幸運才能被他惦記上,就好。
關於過去那些不愉快,她盡量去忘掉吧,她等著他把陸氏處理完。
但最後一問題,她沒忍住,“什麼時候,知道我是那個女孩的?”
對此,宮爵輕輕勾唇,“第一次見的時候……應該是第二次,時隔十幾年的第二次,你父親把你托付給我。”
他說:“車禍雖然是肖柔主謀,可宮堯姐弟倆闖禍也是事實,傷及了慕老,我當然必須把他的所有家庭情況差得一清二楚。”
就是那時候,他那麼清醒的查到了她曲曲折折後的最初來源,是文城。
文城,在他心裏是一個極少提及,一提就沉重的城市,但是那些年,他頻繁的去文城。
慕香染靜靜的看著他。
這些事,前前後後牽扯、聯係著好多年,他竟然從未放棄過。
一邊要忙工作,一邊把家裏人都照顧好,一邊不間斷的查找,他就不會累麼?
宮爵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彎腰吻了吻她額頭,“我也會累,所以病了,但是為了你,至少這件事我必須做完,哪怕你覺得沒必要我也不會停下。”
他好像第二次提到病,她微蹙眉,“你病了?”
男人輕輕勾唇,“一心想替你報仇,想替宮家報仇算不算病?”
哦,這麼聽來,做完這件事,自己也就好了,所以她不再多問。
宮爵還是沒讓她走,手臂稍微收攏圈著她,“又是一段我會很忙碌的時間,可能經常住公司,也不常回老宅,一個人會難受麼?”
她搖頭,語調淡淡,“習慣了。”
可他微蹙眉,她這樣淡然的語調,讓人覺得她孤獨。
宮爵安靜了好久,忽然說:“宮夫人曾經和你鬧過誤會,但她是真的喜歡你,她也是心軟的人,你們以後的相處會很愉快。”
“宮心還小,端不平愛情和其他關係的稱,慢慢她會懂的,她並不是討厭你,隻是太小而走不過那個坎兒而已。”
“你說這些幹什麼?”她微蹙眉。
竟然有一種,他在交代後事的錯覺。
他低眉,唇畔摩挲著她的脖頸,“沒什麼,隻是怕你心裏難受,告訴你周圍人沒有不喜歡你的!”
慕香染隻象征性的的動了動嘴角,笑意並不明顯。
“晚上我留下,行麼?”他在征求。
她微抿唇,臉色看起來並不歡迎,可是嘴上很誠實:“這是你的地方,我難道攔得住你?”
男人勾唇,擁著她不讓走,“我去做飯,吃完飯散散步,晚上晚點睡?”
“晚睡做什麼?”她微蹙眉。
宮爵淺笑,“你說做什麼?”
她愣著,因為這是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這樣溫和的聊了半天,還是這樣邪惡而無賴的正麵要求晚上要糾纏。
“過了今晚我很少過來了,就當賞我了?”他自降身份。
慕香染懶得理他,走過去拿了遙控。
宮爵走出去的時候,她才轉頭看過去,那個背影還是那麼的偉岸挺拔,又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沉重。
他是真的生命了麼?她想起了上次那個醫生。
宮爵去了廚房,臉上已經沒了對著她的溫柔,更多的是凝重。
他是知道自己病情的,越來越嚴重了,也做好了接下來一段時間放縱的去工作,哪怕連續幾天不睡,幾天變成那個“他”,他都不想主觀的強行控製。
醫生說了目前沒有很好的辦法,他隻能做到盡量把事情都收尾,該安排的全都安排好,不讓她擔心,也不給她留下隱患。
哪怕他真的沒了,她和兩個孩子,和宮夫人,必然也會處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