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天宮第三天黑夜籠罩,天空下起了小雨。江天落背著雪冰凝走在一處像凡間皇城一樣的地方。數丈高的宮牆,充滿了歲月的斑駁,坑坑窪窪牆體脫落,有的地方整個倒塌,沒有一麵牆完整,整個地方看起來像是荒廢了幾十年一般。
一處宮殿前,江天落站定。宮殿的窗欞懸掛著隨風擺動,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殿門一麵斜倚靠在門框上,幾張蛛網在下麵鋪張,另一麵殿門則不知去了哪裏。抬頭看去,原本該有匾額的地方空空如也,無從知曉這是個什麼殿。
走進宮殿內,先入眼的是正對殿門的一尊無頭石像,石像有六臂四乳盤腿而坐,最下麵的一雙手成托腮之狀,其餘四隻手臂上各抓著四張畫軸。
石像前是一張香案,香案上有一個巴掌大小的香爐,香爐裏插著三根隻燒了一半的紫檀香。香案兩邊是兩排通向殿口,各有四根一人粗細的頂梁柱。這些頂梁柱,撐起了整個宮殿的四根大梁。
江天落走向一根頂梁柱,因為梁柱上似寫有字,但因年久,又蒙上了灰塵,斑駁不清,辨認不出寫的什麼。
走向前麵的一根梁柱,和之前一根一樣,什麼也看不清。轉頭看了看對麵的梁柱,情況一樣。把頭轉回來,江天落正想找個地方先坐下休息,忽然全身汗毛一栗。因為他轉回頭的時候,似乎看到那原本無頭的石像上,長出頭來了。
江天落猛然轉身,隻見那石像雙手此時正托著個人頭,這人頭卻不是石頭做的,與常人無異,隻不過比起石像來說,這人頭似乎小了點,也胖了點。
忽然,那個人頭笑了,笑的不是詭異,而是十分諂媚。接著人頭就離開了石像的雙手,緩緩的縮了回去,江天落這才看清原來是一個人把自己的頭架在那雙手上。
“原來是昆侖派江兄啊,我還以為是誰呢?”那人從石像背後走了出來說道。這人身子發胖,江天落覺得有點眼熟。
“怎麼?江兄,不認得我啦?是我啊,曲不凡,擂台上,嗯……”曲不凡點撥道。
“哦,是你啊,你怎麼會在這裏的?”江天落終於想起這麼個人來,不就是那日第一擂台上被自己一腳踢下台的南山派曲不凡。
“下雨,進來躲躲。適才聽到外麵有動靜,這才藏到了石像後麵的,卻不想是個熟人。”胖子曲不凡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轟隆”就在這時,宮殿裏陡然一亮,接著天邊就傳來了雷鳴之聲。“嘩啦”雨水瘋狂的落下,雨竟是越下越大。
“嗚”風也隨之越瓜越大。
“啪,啪……”狂風吹得窗欞一陣陣亂拍。
“看來我們兩個,哦,是我們三個得在這過夜了。”曲不凡看了看江天落背上的雪冰凝說道。
江天落並沒有放鬆對曲不凡的警惕,點了點頭,尋了一處不漏水的牆邊,將雪冰凝靠牆放下,自己也坐在了她的旁邊。曲不凡則拆掉了幾扇擾人的窗欞,升起了一堆火,坐在江天落兩人不遠處。
兩人都不說話,江天落閉目養神,曲不凡撥弄著火堆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久江天落猛的睜開眼,抱起雪冰凝朝石像後躲去。曲不凡手掐印訣,透過窗欞拈進一灣雨水澆滅了火堆,懊惱的暗罵自己笨蛋,這樣的地方怎麼能升火呢,接著也躲在了石像後。
石像雖然,卻也也容不得三個人的身子。讓雪冰凝倚靠在自己懷裏,與胖子曲不凡緊緊貼著,堪堪能被石像完全遮住。
呼,淡淡的元氣罩裹著一個人影閃進了宮殿。“叮叮”,耳垂的聲響,火紅的長發,一身勁裝,顯出妖嬈的身姿,此人正是祝融穀妘靖嫄。
散去擋雨的元氣罩,妘靖嫄雙眼微眯,作為上古火神祝融的後裔,對於火元氣是十分敏感的,她明顯的感覺到空氣中的火元氣躁動,看向了那剛被澆滅的火堆。
“不知是哪位朋友,何不出來一見?”妘靖嫄緩緩的轉頭看向四周叫道。
江天落和曲不凡自然不會因為妘靖嫄的一句話就出來,兩人都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兩人雖然不動,但有人卻動了。江天落懷中的雪冰凝無巧不巧的在這時候,忽然輕輕挪了一下身子,讓自己更舒服的偎依在江天落懷中,嘴上還發出了舒適的嚶嚀聲。
雖然這一聲並不大,又夾雜在傾盆大雨聲中,但身為脫凡境九重的妘靖嫄又怎會聽不到。
江天落和曲不凡臉色一變,兩人一左一右向兩邊竄了出去。
“轟”一個火紅的掌影打在了石像上,整個宮殿微微顫動,落下無數灰塵。
江天落沒有看到妘靖嫄朝他追來,心想定是追曲胖子曲了;同樣,曲不凡也沒有看到妘靖嫄追他,認為是追江天落去了。
隨後又覺得不對,兩人才回頭一看,發現妘靖嫄並沒有追他們兩人任何一人,而是站在石像前打量著那無頭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