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蹄下踏濺起的輕塵,好似一條被拉長在風中飄蕩的錦帛。
一匹毛色蒼白相雜的馬兒,馬背上是一個披著玄色鬥篷背著包袱的男子,篷帽垂於背後上下起伏,一柄長劍懸掛在馬鞍上。赤色駿馬在徑道上奔跑,一路南行,翻山涉水。
五日前,妘靖嫄帶著江天落來到祝融穀禦獸蒲,禦獸蒲中有著各種異獸坐騎。與昆侖的一樣,都是地上跑的,沒見到天上飛的。飛騎,太稀少了。
禦獸蒲中有大多都是一些常見坐騎,但也有許多長相怪異的,煉氣界比較普遍能見到的,像虎駒、蜥鹿這樣江天落見過的都有。但即便是這樣煉氣界普遍的坐騎,對於尋常人來說都太過駭人。
妘靖嫄本想讓江天落選一頭虎駒的,但江天落覺得太過招搖想選一匹普通的駿馬就好了,於是妘靖嫄給江天落挑了一頭毛色蒼白相雜的馬兒。
江天落見這匹馬兒一般,與尋常馬兒沒什麼不同,便領下了這匹馬兒。
江天落牽著馬兒和妘靖嫄到了金叔住處,與金叔道別。金叔是早料到這一天的,所以並沒有太過驚訝。隻是對和江天落一起來的十分好奇,眼神十分怪異的看著江天落和妘靖嫄兩人。
在金叔怪異的眼神下,江天落十分不自在,匆匆告別了金叔。
“別送了靖嫄姐。”祝融穀外,江天落騎上了馬背說道。
妘靖嫄看著江天落,忽然笑了,開口道:“天落,你身下這種馬兒叫三騅馬,跑得很快哦!”
“啪”妘靖嫄手氣掌落,拍在了馬臀上,江天落身下三騅馬哧溜的一下跑了出去,健步如飛,江天落差點被甩了出了馬背。
“別死了!”看著遠去的江天落,妘靖嫄大聲喊道。
南方多山,自然免不了走山路,人走得多了,路就寬了平坦了,所以隻要不是太高的山路,基本上都可行車馬。
不過山路多是繞山而行,頗費時日。江天落不想耽擱太多時間,所以他並沒有循規蹈矩的沿著山路而行,而是盡量的減少行程,翻山越嶺。
這一日江天落牽著三騅馬穿過密林,走到了一處開闊之處,一處平坦的崖頂。崖下是大片被群山包圍的田野和稀疏的村落,些許炊煙輕輕飄飛。
四處看了看,似乎沒有發現哪裏可以下崖的地方。忽然,一個崖邊的石塊吸引了江天落的注意。
牽著三騅馬向石塊走去,距離石塊幾步之遙時,不知為何三騅馬忽然不安的嘶鳴起來,不肯再向前走一步,還拚命的後退。
“怎麼了三騅?”江天落問道,雖然馬兒並不能回答他什麼,就算回答了江天落也未必聽得懂。
試了好幾次都未能拉動三騅馬,江天落將三騅馬牽回了密林邊上,拴在了一棵樹的枝上。
走近石塊,發現原來那是一塊石碑,但是石碑被風雨常年侵蝕,已經看不清石碑上的字跡了。
石碑出的崖端有些奇怪,江天落走近一看,露出了下麵的木欄,一條有些腐朽的棧道出現在江天落眼前。
江天落試著踩了上去,棧道的木板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但還算牢固。看了看密林邊上的三騅,江天落有了決定。
“三騅,走吧。”江天落卸下了韁繩和馬鞍,將翠雲背在了自己的背上。雖然不舍,還是放生了三騅馬。
“吱呀吱呀”的聲音一直在響,但還算平穩。可是不知為何,江天落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約莫走下了六丈的高度,棧道向內彎曲,原來江天落走下的這一頭棧道是崖壁凸起的地方。
走到棧道彎曲處,江天落被眼前所看到的情景下了一跳,一股陰森森的感覺油然而生。
崖壁上插著無數木樁,木樁上擺置著無數棺材,黑壓壓一片。這塊崖壁,居然是一處群葬懸棺址。棧道上下全是懸棺,有些懸棺的棺蓋都已經腐朽坍塌。
興許是那些坍塌的懸棺裏散發出的腐朽之氣,許多烏鴉被吸引來此處,停在懸棺上。
“呱呱……”看到江天落到來,那些烏鴉叫個不停,似乎在警告江天落不要靠近它們的領地。
江天落也猶豫了,雖然已經是一個離魄靖的煉氣士,但畢竟經曆的事情太少。像這般群葬的懸棺址,對於江天落來說,心裏還是有些恐懼的。
可是下崖的路這附近似乎隻有這一條,江天落吞咽了一口口水,決定繼續走下去。
小心翼翼,深怕驚擾了烏鴉,江天落走得十分緩慢。
“呱”一聲烏鴉叫。“噗噗……”無數拍翅之聲,伴隨著一些黑色的羽毛飄落,烏鴉盡數飛上了天空盤旋。
沒有烏鴉在懸棺上盯著,江天落反而覺得輕鬆了一點。
走著走著,忽然頭上傳來“咚”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敲了棺蓋一下。江天落驚愕的尋聲向發出聲響的懸棺看去,盯了許久,並無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