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順著聲音傳來方向探頭看去,發現遠處一男一女正在這片林子裏相伴走著。
而那女子,赫然是一年不見的陸依然。
蘇亦找了株粗柳樹躲在後麵,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下意識選擇躲起來。自從得知陸依然是寧河郡陸郡守的女兒後,蘇亦一直都有些隱隱的自卑,所以把內心深處對於那女孩的淡淡喜歡隱藏的更深了。
隻是看見陸依然不被凡塵所侵染的可愛麵龐,那兩抹點綴在雪白肌膚上的淺淺酒窩,蘇亦就心裏打鼓,隻希望像幾年前一樣,她在籬笆那邊,我在籬笆這邊的遠遠垂望。
蘇亦歎了口氣,現在是她在柳樹那旁,我在柳樹下躲著......
正在他盤算要不要出去麵對那張一年過去變得更惹人喜歡的秀氣小臉時,就聽到她身邊的男人說道:“太客氣了,陸妹妹。要知道伯母與你來中嶽郡遊玩,便是世伯把你們托付給我郭家,即是一家人又何須客氣呢?”
這男人長得也算貴氣,一聲公子打扮,說起話來很是儒雅,但聽在蘇亦耳裏卻不由怒火中燒,特別是聽到“陸妹妹”這三個字時,他恨不得衝上前去把那人給活剮了。
“郭公子說笑了,時候也不早了,不如咱們回去吧。”似乎是聽出那位郭公子話裏的輕佻,陸依然說道。
“哎,陸妹妹不急,想來伯母還要找聞成禪師解上一簽。不如再好好看一看這‘菩提林’的景色,這可是在你們寧河郡那裏看不到的好林子。”
“且不必了郭公子,我就去塔前去等娘親吧。”,此時陸依然的話語也不像先前的情緒,變得有點兒冷淡,看來她也不是很喜歡這個郭公子。
那個郭公子似乎還想再說兩句來討陸依然的喜歡,隻是立馬被跟隨在他們身後的一名長隨拉住,扯到了一旁。陸依然也不在意,自顧自走著。
郭公子好像不樂意被嚇人那下人扯住,但有礙於前麵的陸依然,不想在他麵前留下啥嗬斥下人的印象,就小聲斥道:“吳連尺,你要幹什麼?不知道這會害了少爺我的好事兒嗎?”
那名叫吳連尺的下人似乎習慣了少爺的脾氣,小聲道:“少爺啊,這位可是陸郡守的千金,可不能像以前那樣來那些手段,要不然可沒法向老爺交代。”
那個郭公子氣急:“這少爺我會不知道嗎?要不是看在這小娘們兒是陸郡守的女兒,能用那些手段的話,我早就上了,還用你說。”
他加重語氣,不屑道:“哼,就算是那一郡之主的女兒卻又如何,要知道他陸青山如今這一年的的日子並不好過。不知道是什麼事兒,他竟是把朝裏的貴人得罪了。內閣和樞政院不斷向他施壓,尚不知道他這郡守的位置是否還能坐的安穩,搞不好,他還要雙手奉上他這寶貝女兒來我中嶽郡求平安。”
蘇亦聽得分明,忽然想起解軒對自己提過的寧河郡守陸青山。作為一郡之主,那些年一直隱瞞師父在寧河郡的行蹤。想來也是因為這件事,令朝廷裏的人物有所察覺,所以才有那郭公子說的情況。
吳連尺道:“如今也不是時候,老爺雖是中嶽郡守,可畢竟是和那陸青山同屬一派,少爺您就是有這心,也要問過老爺才好。”
蘇亦這才明白,原來這個郭公子竟是中嶽郡守郭寶坤的兒子。他聽慕容非提起過,這中嶽郡內有不少紈絝子弟將種豪門,其中以這安城府郭郡守的公子郭明景最為出名。
當然,出得是惡名。
且先不提這位郭公子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單單就是隻為玩樂而殺的人就不禁其數。曾有一名與他爭風吃醋的富商公子,以大價錢搶了他青樓的胭脂紅人,結果第二日那人卻不是纏綿在溫柔鄉中,而是被人在三裏外的荒郊發現屍體。最令人發指之事,是這位郭明景縱其惡狗,在鬧市當眾咬死肉販。如此行徑,光天化日之下無人敢攔阻,便可看出這郭郡守的權勢與郭公子的滔天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