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起那場令人心驚的戰役,傑修都有種再次失去摯愛,希望被逐漸啃食的心痛,過去的一幕幕,彷佛在眼前上演似的真實、深刻……
“這世界上……有時並不是隻有好人和壞人這兩種分別的……你怎麼能肯定,現在的好人一定沒做過壞事?又要怎麼去分辨,壞人就絕對沒做過好事?……現實,往往不會隻有單純的兩邊啊……”淚光在眼框中打轉,卻怎麼都無法掉落。
那是因為在傑修心中,有著太多就算痛哭,也無法撫平的傷痛……這千年來,他多麼希望能藉由大哭來宣泄心中的悲憤。
可是他不行,因為他知道,這並不能替他們現在的狀況帶來什麼改變,隻會讓人更加一厥不振。
“……”被傑修的一番話給說得啞口無言,一時間,謝歆竟想不出任何能夠反駁傑修的話語或理由。
因為不可否認的是,曆史,始終充滿太多無奈,就像她曾翻閱過的人類曆史一樣,很多時候,人,所能做的選擇並不多。
盡管那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信念,但在那個當下,誰又能評斷那是善、是惡、是對還是錯?
據謝歆所知,就在千年前的救世主消失的同時,原先生活在姆特星係的許多族群,的確跟著失去了蹤影。
由於大部分種族的消失,造成現在的姆特星係中,幾乎隻剩下了姆特星人。
但是不論謝歆查閱多少曆史文獻,卻從沒有人能確切的寫出,那段時期引起種族滅絕的真正原因。
或許……即使是在應該紀錄曆史的文獻中,也有可能遺漏某段無法記載的真相。
“你知道嗎?那根本不能稱之為戰爭……他們幾乎是以絕對的武力……屠殺我們……”眼見謝歆沒有繼續爭論的打算,傑修緩緩開始訴說起,千年前的救世主為何選擇親手,冰封所有族人的無奈……
千年前,姆特星係所在的聯邦星球,並不像現在這般和平。
在聯邦所屬領地的三十六顆星球外,西有虎視眈眈的恐鱷,北有戰鬥能力卓越的影虎,南則是智力超群的鷹獅,以及據守在東方,等著漁翁得利的羽人。
簡單來說,當時的他們,簡直是個危機四伏,在宇宙中搖搖欲墬的星係。
麵對這些外來的壓力,由星係中舉足輕重的家族們,所推舉組成的姆特聯邦軍,選擇找上了地處偏遠,幾乎被所有人給遺忘的星球──風月,幫忙。
那時,風月星球上的居民,是人人擁有一對羽翅,自由自在、單純樸實的羽人──風月一族。
這一切的開始,源自於姆特聯邦管理的星係星球中,一支擁有特別且稀有能力的種族。
他們被姆特居民們稱為‘尊者’。
尊者,與生俱來便帶有窺探未來的能力,幾乎所有的尊者,額上都會在出生時,涵養著一顆寶石。
這明顯的身分象徵,讓身處在那段動蕩年代的尊者們,受盡折磨。
可想而知,當渴望預知未來的人們得知尊者的存在時,接下來等待著尊者們的命運,就是毫不留情的屠殺以及捕捉。
可是意外,往往總是出現得讓人措手不及。
當默路星球上某個盜賊團,正一如往常的在荒野中,搜索任何可能有販賣價值的寶物時,一位躲藏在星球上的尊者大意暴露了行蹤。
想當然爾,他立刻被盜賊團獵捕,並以高價販至姆特聯邦高層某位官員的家中。
但就在那名官員,準備將他展示豢養在家中時,他卻做出了一個改變姆特曆史的預言。
‘拯救聯邦於水火之中,救世者非風月不可;滅姆特聯邦於安逸之中,同非風月不起。’
因此,在層層外患的威脅壓力下,姆特聯邦軍,終於找上風月一族。
風月一族,人如其名,其深藏在血脈中的性格,向往自由,誓言看盡人世風月。
在這樣的一支種族裏,想找到擁有救世主般強橫力量的人,說簡單很簡單,說難卻也不容易。
難的是,即使風月一族人人在出生時,便帶有不俗的風係元素,但沒有醉心武藝的理由,羽人們的進境實在有限。
簡單的是,要想在一群實力平平的羽人中,找到鶴立雞群的那一個,對姆特聯邦軍這樣的龐大組織來說,幾乎是易如反掌。
而紀弘,便是當年被姆特聯邦列為重點觀察對象之一的羽人。
身為羽人,他本該隻具備風係元素,那麼即使再怎麼強大,應該都不至於會讓姆特聯邦留心探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