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隊衝擊著,一瞬間衝散了山匪隊伍。朱武不由心中頓了一下,今日是難逃此劫了,可是他的心中又是如此不甘,求生的意誌又催著他向寨子方向撤退。在人群中,朱武陳達等幾人撥馬回走,求生的心引動著體內的血,揮動著手中的刀,幾人在人群中大殺特殺,衣服紅了,有自己的血,也有別人的血,馬倒下了,翻滾著爬起來繼續揮刀,,身邊的人漸漸少了,敵人少了,兄弟也少了。終於,朱武陳達幾人殺出重圍,跑到了寨子門下,身後是追擊的門客們。
“老三,開門!快開門啊!”門下幾人不斷呼喊著,守在門上的幾名小卒不見動作,引得朱武怒火中燒。隻是,一個人影從牆後走出來,臉上帶著浮誇的笑容:“大哥二哥啊,不是小弟不開門,隻是糜家馬快人多,這一開門,糜家的人衝進來,這寨子不就毀了嗎,還是委屈兩位大哥,等糜家撤了,小弟再放兩位哥哥進來。”說完,老三楊春有翹起了嘴角。
“你個狗娘養的!大哥當初看你可憐,才收留你,沒想到你如此忘恩負義!”話還沒說完,脾氣火爆的陳達就將手中染血的鋼叉扔了出去,插在了門樓上的木頭上。朱武這是反而平靜了,沙啞個嗓子緩聲道:“搶劫糜家商隊是你幹的吧,就為了引糜家到來,就為了今天,是吧。“話語雖然是問句,可是朱武的語氣卻很肯定。
就在這時,幾道人影也從門樓上凸顯出來,為首一人可以看見他手中的尖刺大錘,正是潛入山寨的周海等人,幾人從後麵悄悄的走上前,短刀架在了楊春幾人的脖子上。朱武也沒有言語,看到這一幕,隻是低頭不語,顯得很落寞。三年來的朝夕相處,楊春已是兄弟般的人,縱然是背叛了他,今日看著他死在自己的眼前,也是令人心痛。可是這樣的人,必須死,不然還會害了更多人的性命。
身後糜芳已經將他包圍,門樓上周海站立著冷漠的看著他。陳達幾人將他團團保護在中心。“當啷“,”朱武願降。”朱武扔下來手中的雙刀,散亂著頭發,髒亂不堪的臉昂著。“大哥,你說什麼?“陳達的語氣帶著疑問和震驚。
“敗了,降了吧。“
“為什麼!“
“聽大哥的,降了還有一條生路。“
陳達還想說什麼,終究還是閉嘴了。朱武向糜芳走去,依舊昂著頭。“我敗了,殺了我吧。“語氣很平靜,似乎在議論著別人的生死。“放了我那些弟兄。”
“好,成全你。“糜芳並不在意朱武什麼態度。”不可,“李進終於說話了,”把他們交給我吧。“在李進和糜芳耳語之際,受傷被俘的人不知從哪裏得到的消息,人群中一人高聲喊道:”誰敢動朱大哥!朱大哥待我等不薄,更是涉險犯難將我石秀從牢獄中解救出來。大哥若死,我等還有何顏麵苟活於世!“”對,朱大哥要死。我等必不苟活!“還剩下的百多漢子擲地有聲的話語震撼著在場每一個人的耳膜。
任俠之風,勇烈的民族之風,在此時展現的淋漓盡致,先民們依此存活,老秦人依此製霸,大漢更是依此開疆拓土。對於如此受手下信任,乃至生死相依的人,李進更加堅定了留下朱武性命的想法。其實李進的心中,還有著更隱秘的一個想法:收編這群山匪,像糜家有著自己的門客私兵一樣,李家不僅要有佃戶組成的巡邏隊,還要有一隻家族的私兵,以應付越來越混亂的社會。
糜芳也被震撼了,他還沒有磨練出殺百人而不眨眼的冷酷心腸,最終,放下了刀,將朱武陳達和被俘虜的一百零三人都交給了李進。糜芳離開現場去整理隊伍,搜查貨物了。隻剩下那一百零五人和李進,以及李進帶來的一個李家年輕執事。
“朱武願降。”聲音很平靜,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