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大人,您怎麼了?”笛寧端著糕點,出現在帝閻鳶的身旁。
她知道帝閻鳶沒有吃中飯,先前退出房間後就去準備糕點了,她現在正準備端到房間裏去讓帝閻鳶填填肚子,卻在房間外看見了一臉慌張的他。
帝閻鳶看到笛寧,突然就有一種如同看到了親人的感覺。他拉著笛寧走到離儀初房間稍微較遠的一個亭中,讓笛寧先放下糕點,然後悄聲問道:“儀初她,這幾天有沒有說過什麼奇怪的話?”
聽見帝閻鳶這樣問,笛寧居然一點也不驚訝,隻是平靜的回答:“有的。”
“有?”帝閻鳶猛地皺起眉頭,極力忍下心中的不快,繼續小聲的說道:“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叫隱瞞?我可以讓雯打你下十八層地獄!”
“帝大人,我身為雯大人的下屬,有情況自然是第一時間向雯大人稟報,”麵對語帶怒氣的帝閻鳶,笛寧的表現出奇的鎮定,從話裏行間也看出來她似乎完全不懼怕帝閻鳶生氣,“您別發火了,在我向雯大人稟報過後,是她不讓我把情況告訴您的。”
眼見帝閻鳶像是被笛寧的前半句給氣得要跳起來了,這位淡定的女性這才把後半句說出來。
“...啊?”
帝閻鳶的怒火果然一下子就消去了,他不解的看著笛寧,不住的眨著眼睛,希望笛寧能把魔雯要她隱瞞情況的原因告訴他。
“我身為被雯大人派到儀初夫人身邊侍奉的仆從,本不應該將儀初夫人私下的自語告訴您,不過,我並不想看見雯大人把所有的痛苦都壓在自己的肩頭上。”笛寧這樣說著,越發吊起了帝閻鳶的心,他用焦急的眼神直催笛寧。
“儀初夫人這幾天,一直在嘴裏念叨著殺了她,殺了她,就如一個壞掉的傀儡,隻能重複這麼一句話。請原諒我對夫人的比喻,但我覺得這是最恰當的,所以我不會收回。”笛寧說到傀儡時,見帝閻鳶的神情有些不好看,便在後半句解釋了一下。
帝閻鳶也不好說什麼,隻能搖了搖頭表示沒關係,其實心裏早已對笛寧開罵。
“雖然儀初夫人沒有具體的說出要殺誰,但我相信您應該猜得到,而且現在,我大概也能猜出來了。您也是聽到了‘殺了她’這三個字才會跑出來的吧。”
笛寧說的完全正確,帝閻鳶歎了口氣,坐在凳子上,滿麵愁容。
“雯不讓你告訴我這些的原因,是因為想把這些痛苦都獨自承擔了嗎?”
“是的。”
即使笛寧剛剛已經告訴了帝閻鳶這一點,但後者還是重複的問了一句...
即使毫無意義,他還是想再問一遍...
“...”
帝閻鳶擰著眉頭,想起之前和魔雯最後揮別時的情景,以及她為自己和儀初做的這些事...儀初卻還不理解她,現在竟然想要殺她,還是讓自己去殺她...這種事...這種事情...
“如果我真的選擇幫儀初去殺了你,然後拿回儀初的神格...嗬,嗬嗬...”帝閻鳶雙眼無神的看著一處,似乎是在和腦海中出現的那個身影說話,隻是說到一半,他就自嘲的笑了起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我欠你那麼多...明明我才是應該被殺的那個人啊...”
“說得一點也沒錯,帝大人,您確實是最應該死掉的人。”笛寧接過帝閻鳶的話,毫不留情的說著殘忍的語句,卻是讓帝閻鳶無法反駁...
應該說被自己老婆的下屬咒罵,帝閻鳶應該狠狠的教訓這個下屬一頓才對,可不知道為什麼,他一點也沒有這樣的心情,反而還覺得這名下屬說得很對,他才是最該死掉的人,他就是一切禍端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