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義不時給魚澆水,防止它脫水而死。
“喂,新來的?”驀然一聲粗野的吆喝傳來。
馬義抬頭,一個粗壯大漢,滿臉絡腮胡子,手臂上的毛又粗又黑,超過二百斤重的身軀象一座肉山橫在他麵前。
他一翻眼皮,答道:“是的。”
魚販子掐滅手中的煙,上前,衝粗漢諂笑:“葵哥,這子的魚來路不明……”
“滾!”葵哥推開魚販子,魚販子自討沒趣,再訕訕地退到一邊。葵哥向馬義一攤手:
“交錢!”
“……”馬義不明所以。
“子,你不懂了吧?這菜市場歸葵哥管,凡是來這裏做生意的,都要給他交管理費,這是行規。”魚販子幸災樂禍。
馬義明白了,葵哥就是傳中專門吸商販鮮血的市霸。
“對不起,我沒錢,再我也不欠你的錢。”
城裏人太蠻霸,自己的女人被他們占了,自己沒地理;好不容易弄條魚來賣,賺點夥食費吧,還要交保護費!
麻逼造的,鄉下人是那麼好欺負的麼?馬義心裏有氣,所以話也不客氣了。
“喲嗬,挺橫的!”
葵哥摸摸項上光頭,突然毫無預兆地一巴掌掄過來。他身高有一米九,五大三粗,張開的巴掌象一把蒲扇。馬義隻有一米七幾,身形單薄,葵哥居高臨下,巴掌夾著掌風呼嘯而至……
馬義一甩頭,輕鬆避開葵哥雷霆一擊,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刁住葵哥的手腕,掐上他的虎口穴,再反手一扭,葵哥頓時痛得五官扭曲。
馬義意猶未盡,腳下微移,揚腳踢向葵哥腿迎麵骨,手上同時一拉一帶,葵哥龐大的身軀轟然倒下。
“啊……”葵哥再想充硬漢也不行了,張開大嘴哀嚎,眼淚不要本錢似地狂飆。
馬義欺身再上,雙腳交叉如剪,絞住葵哥脖子,隻要腳一發力,葵哥的脖子立即就會被他絞斷。
“哥,饒命!饒命!我知道錯了……”葵哥急忙求饒。
“錯哪了?”馬義不鬆手。
“弟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大哥,大哥大人有大量,把兄弟當屁一樣放了吧。”
馬義沉吟一會,鬆開手腳。葵哥從地上爬起來,渾身髒兮兮的,狼狽不堪。他一瘸一拐正想離開,馬義衝他招手:
“別急著走嘛!”
葵哥身形一頓,原本已經垂頭喪氣的臉再扭成了苦瓜臉,流氓地痞秒變苦大仇深的貧雇農。
“哥還有啥吩咐?”他低聲下氣地問道。
“這魚賣給你,二千塊。”馬義指指鯰魚,再向葵哥伸出兩個手指頭。兩千塊不貴,可是葵哥是來找碴的,身上沒帶錢。馬義眼睛不經意似地瞄向魚販子,葵哥心領神會,一指魚販子:
“給錢!”
魚販子麻利地交錢。他計算過,這魚兩千塊買下他穩賺不虧。可是他很快就高興不起來了,因為他交了錢,魚卻被葵哥拖走了。
馬義不想管閑事,拿了錢,來得菜市場邊上,吃了一碗重慶酸辣米粉。
吃完早餐,他看到有人在這裏開早市賣衣服,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行頭,都是從垃圾堆裏撿來的貨,連民工都不如,就一流浪漢的標配。都人靠衣裳馬靠鞍,自己必須置換一下行頭了。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馬義花了三百元買了兩件恤,兩條牛仔褲,兩條底褲,一雙拖鞋,一條毛巾,他將這些東西塞進一個大黑色塑料袋裏,提著回到水庫邊,他潛入水庫再將自己上上下下搓洗幹淨,換上新衣裳。
穿上新衣服,馬義的精神麵貌煥然一新,沒有之前的狼狽和頹廢。
打扮完畢馬義決定再去理發,頭發上結了許多水泥疙瘩,不清除掉不清爽,頭上的水泥疙瘩他決定買一把剪刀自己搞掂,那裏畢竟是個人**,不好讓人瞻仰。
忙完了,馬義再下水捉了一條鰱魚當晚餐,吃飽喝足,馬義鑽進水庫邊的涵洞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