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沒安排長孫絳英和白雪住酒店,而是將她們接到梅裏區。
自從新星公司成立後,路雲與方就鵲占鳩巢,陽海在梅裏區的家,成了她們的新家,有朋自遠方來,作為有房一族,當然不會讓朋友住酒店。
一腳跨進門,一股濃鬱的檀香味撲鼻而來,長孫絳英和白雪抬頭一看,客廳兩邊各擺著一排沙發,正麵牆上,掛著一張銅鑼灣陳浩南的電影劇照,畫前設有一個香案,香案上擺著一個高腳香爐,香爐裏,三柱檀香,香頭火紅,香煙嫋嫋。
“方,你到底是做什麼職業的?”
白雪疑惑地望著方。她們剛認識的時候,方她是特種兵,可是眼前的擺設,卻好象90年代港產片裏那些黑社會的堂口。方無奈地聳聳肩,“一言難盡,總之你們放心,我們都是好人,不會害你們的。”
“可是,我們不想加入地下世界的。”長孫絳英的心也“咚咚”在跳。洪興十三妹、缽蘭街大姐大之類的人物一個接一個在她腦海裏跳躍,她頓時有誤入賊窩的恐懼感。
“放心吧,我們不是地下世界的,我們有正兒八經的運輸公司,這些都是我們公司一幫男生瞎搞,鬧著玩的。”方一腦門官司。
長孫絳英出生名門,又是在校大學生,她完全理解她的心情。其實她自己對這些也有抵觸情緒,可是路雲和陽海他們卻熱衷於此道,非要設香堂,立幫建派,她也沒有辦法。
“你也開公司了?”長孫絳英驚奇地問道。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白雪讚道。
方有些不好意思了,想當初,自己開辦公司的本意,就是想與她們一爭高下,看誰能打敗對手,獲得馬義的青睞。然而人生無常,自己的料想敵就活生生站在眼前,與自己以朋友相稱;而自己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人,卻已經與別的女人一起出走,不知所蹤。
於是,因為終級目標的缺失,其實她們之間的競爭已經毫如意義,倒不如真心做朋友。
“你們是專程為了馬哥而來嗎?”稍事寒喧,方就直接切入主題,這是她一貫的風格,她從不喜歡拖泥帶水。長孫絳英和白雪都沒有料到方會那麼直接,她倆根本沒有作好心理準備,臉上頓時一紅,訕訕一笑,“也不全是。”
“切,你們也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同病相憐之人,何苦藏著掖著。”一旁的路雲插話,話裏酸溜溜的,能熏死一頭大水牛。
長孫絳英和白雪愣了一下,敢情恨不得以身相許馬義的,遠不止她們仨,其實還大有人在啊!她倆當即嗓門似被什麼堵住,心裏有話卻也不出來。
“我們都愛上了同一個花心大蘿卜,結果全都成了怨婦。”路雲再歎息。
“你才花心大蘿卜呢!馬哥過愛你了嗎?是你自己自作多情好不好?”方當即反駁。盡管馬哥有負於她,但她還是不忍心詆毀他在自己心中高大上的形象。
“你這麼護著他有意思嗎?他人都跑了,你護著他,他媽造嗎?”路雲對方的表現嚴重不滿,她們現在是同在一條戰壕裏的姐妹,她本應與自己同病相憐,同仇敵愾才對,沒想到她卻胳膊肘往外拐,護著負心人,以路雲愛憎分明的性格,她不生氣才怪。
“我隻是實事求是而已。”方一翻白眼,直接頂撞路雲。
長孫絳英心裏原有的一點點僥幸,最終也消失殆盡了。馬義真的與另外的女人遠走高飛了,從此,他杳如黃鶴,一去不複返,今生今世他們可能都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她對他的一切美好幻想到此戛然而止,她努力迫使自己亂轟轟的大腦恢複冷靜。
失戀的人,最需要去做一些事情,因為忙碌才是最好的忘憂草,工作才是最好的心靈雞湯。
“你們也別吵了,他選擇愛誰,是他的自由和權力,我們自己吵來吵去有什麼意思?既然事已至此,我們不如都忘了吧,然後我們再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她向路雲和方提出建議。路雲和方想想也是,為了一個不知所蹤的男人吵吵嚷嚷,確實一點意思都沒有。
再了,世界上優秀的男人千千萬萬,就算沒有了他馬屠夫,她們也不用上山當尼姑。反正她們現在手下有公司,正好收拾心情,專心創業,爭取早日熬成富婆,那時,姐我睥睨下,下所有俊男靚仔還不任由我當馬騎?
長孫絳英一語點醒夢中人,路雲和方都放下心裏的包袱,心情果然輕鬆不少。
“英子,你們公司生意怎麼樣?”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