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塊錢?
把人傷成這樣,居然就賠了五百塊錢了事?
阿豹氣得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心裏那股本來已經被他壓抑住的桀傲不馴的性子,突然就“騰”一下冒出來,他“霍”一下站起來就要往外走。艾元了解自己的大舅哥,知道他接下來想幹什麼,於是不顧身上的傷,趕緊伸手拉住他。因為牽扯到傷口,疼得他頓時直冒冷汗,但是他顧不上自己的傷痛,道:
“哥,你好多年沒回家了,回去看看媽吧,她老人家挺想你的。”
阿豹沒有掙開艾元的手,因為他看到艾元痛得直冒冷汗的樣子,不忍心。他眼睛看著艾元,示意他放手,但是艾元死都不放。
“哥,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我們老百姓一個,求的就是一個安穩,沒必要與這些人爭一時之長短,況且我和倩都沒事,我們不再去招惹他們了,好嗎?”艾元求道。
“你這叫沒事?”阿豹再次皺眉,滿臉怒容,他想了想,又問:
“剪刀幫在鑾西勢力很大麼?”
艾元歎了口氣,道:“狗屁的剪刀幫,不過是一幫不務正業的青年瞎混罷了。我們是正經人家,求的是平淡、安穩的日子,所以沒必要與他們死杠的,忍一忍就沒事了。”阿豹沒話,但艾元剛剛在自己心中豎起的高大形象卻瞬間又矮了大半戴。
他田豹,混混出身,而且是一個在國際大都市裏混得風生水起的大混混,所以鑾西縣城的剪刀幫,他除了鄙視,還是鄙視。
當然,做為已經洗手上岸的地下世界人士,如果欺負他妹妹與妹夫的混混,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也許他真的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別的不,咱也是華夏公民,多少也得為和諧作點貢獻,對吧?但偏就是這些不起眼的鳥人,不僅欺負到他家人的頭上,還侮辱性地賠償五百塊錢想了事,如果他還想著息事寧人,這些年他就白混了,白瞎了他“豹哥”這個名號。
“哥……”
田倩突然期期艾艾地看著阿豹,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自己被流氓調戲,丈夫被他們打傷住院,她心裏也不好受,但是她更不想哥哥為自己再次闖禍。她了解哥哥的性格,他是從不肯吃半點虧的,如果不是因為艾元住院,他家裏又沒有其他兄弟姐妹,讓她有苦都無處訴,她也不會打電話給自己的哥哥。她想哥哥回來,是想為自己找到心靈支柱,不是想讓他因為自己闖禍。
“他們……他們都是官家子弟,我們惹不起的,他們肯賠錢,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我們……還是……算了吧?”
“是呀,哥,這事就算了吧,況且我也打傷了他們好幾個人,我們吃的虧不算大。”艾元也勸道。
阿豹臉色鐵青,沒有話,慢慢掰開艾元的手,然後轉身向病房外走去。
“哥……”田倩急哭了。
阿豹猛然停頓了一下,然後轉身,回到田倩麵前,抬手為她擦拭眼淚。
“倩,照顧好艾元,我要出去一下,還有,暫時不要告訴媽我回來了。”
“哥,算了。”艾元再次勸道。阿豹目光冷冷看他一眼,一字一句地道:“我的妹夫,不可能才值5塊錢。”罷,再次轉身離開,剛走幾步,又折回身,報給田倩一個電話號碼,“倩,如果我出事了,就趕緊打這個電話。”
“哦!”田倩明白哥哥的強脾氣作了,誰也攔不住,所以她也不再阻攔,隻是死死記往這個電話號碼,也許,它就是哥哥的護身符了。
鑾西縣是剛剛興起的旅遊縣,規模不大,但是城市麵貌已經煥然一新,與阿豹記憶裏那個破爛的西部縣城完全不一樣,增加許多具有民族風的新樓,街道整潔,兩邊商鋪林立,綠化也搞得不錯。街上還隨處可見操外地口音的遊客,甚至還有高鼻梁,藍眼睛的外國人。
“田豹!”
阿豹正思考著去哪裏找到剪刀幫的人,就聽到有人叫他,循聲看去,是一個熟悉的麵孔——林華。林華是和他從和尿泥玩大的夥伴,他們初中畢業後,曾經跟隨縣城裏的一個老武師練了兩年武術,後來因為武師出國了,他們才各奔東西,阿豹到濱海打工,結果鬼使神差的,他加入了三金幫,成了三金幫的一個打手,後來還成了步仁的貼身保鏢。而林華則參軍去了,之後,他們就沒有了聯係。
“林華,你不是當兵去了麼?”阿豹打量著一身平民打扮的林華,衣服很髒,手裏還有隱隱約約的油汙,他頓時滿臉狐疑。林華則滿頭黑線,“拷,難道老子當一輩子兵啊!早複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