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豹孤零零地坐在雪山腳下。路雲她們因為受方將軍製止,不能到鑾西來,阿豹就成了她們的情報員,負責隨時向她們彙報搜救的最新進展。一陣陣疲勞襲來,阿豹已經渾身酸痛,但是他絲毫沒有睡意,他一直在回想自己與馬哥的點點滴滴。他們最開始時,隻是相互仇殺的敵人,後來是馬哥不計前嫌,不僅饒自己一死,還把自己當作親兄弟,委以重任,與他在一起的日子裏,讓他感受到了人情的溫暖,兄弟情深,也讓他明白,混地下世界的人,不一定隻能做流氓,還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
可以,是馬義改變了他的一生。
所以,如果按實際年齡,他要比馬義年長,但是英雄無歲,江湖無輩,他已經認定馬哥就是他田豹的老大,一輩子的老大,他這一生,隻為他鞍前馬後。
可惜妒英才,馬哥不幸遭遇雪崩,生死未卜。
遙望著夜幕下的皚皚雪山,阿豹忍不住喃喃而語:“馬哥,你在哪裏啊?我們怎麼找不到你呢?”
山風從雪山上吹下來,帶著細微的積雪,撲在阿豹臉上,阿豹卻好象完全失去知覺。陳義手裏拿著一件大衣,悄悄走來,然後將大衣披在阿豹身上,拍拍他肩膀,安慰他:“放心吧,馬義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但是他自己都感覺自己的話太假,三了,沒吃沒喝,別是被埋在雪山下,就算是在雪山上,即使不被餓死,也得被活活凍死。隻是這些話不能,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能,也不願。仿佛隻要沒有出來,希望就仍然存在一樣。
阿豹是馬義的兄弟,馬義對陳義有知遇之恩,所以在參與這次救援行動的人員中,他們是最擔心馬義安危的人。他們即使已經累得精疲力盡,其他的救援人員早已經入睡,但是他們仍然睡不著。兩個人緊緊偎依在一起,默默地望著雪山,似乎在期盼著奇跡生。
路雲這些心情不好,誰都不想見,包括白雪和長孫絳英,她想立馬趕到鑾西,但是方將軍卻以保密及安全為由,勒令她在濱海等待消息,路雲不敢忤逆方將軍,於是就將怨氣全撒到方身上,將她罵得狗血淋頭。而方,心裏正焦燥呢,哪能忍受來自路雲的莫名其妙的邪火,所以她頓時也飆了。
“路雲,你有病是吧?馬義失蹤,難道我不著急!”
“你急個毛線,如果你懂得著急,為毛不讓你爺爺同意我們到鑾西?特麼滴,你們方家全都是冷血動物,虧得馬義還為你,為你爺爺出生入死,你們卻這麼對待他!”
“路雲,你他麻的罵誰是冷血動物呢?救援隊難道不是我爺爺派出去的?馬義是他的手下愛將,你以為他不著急嗎!你他麻的就是一個瘋婆子,死三八!”
……
兩個人在電話裏瘋狂對罵,越罵越出格,互飆各種髒話,甚至誓姐妹情從此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
罵累了氣隨之也消了,路雲突然愣愣地問方:“方,剛才我們在幹嘛?”
“吵架唄。”方也冷靜了。
“好象吵得挺凶的。”
“是啊,都一刀兩斷,老死不相來了。”
“方,也許這回我們真要當寡婦了。”路雲突然跳轉話題,歎息道,“馬義這個短命鬼,太沒情趣了,竟然舍得丟下一大堆美女走了。”
“路雲,別那麼悲觀,事情也許不那麼糟糕。”
“……”路雲沒有話。被雪崩埋了三,如果還不算糟糕,還能有什麼比這更糟糕的事?但是路雲不想再話,因為心好累。她掛了電話,默默地站在窗前,回憶著自己與馬義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愛的一切,回憶越清晰,她就越覺得這回馬義真可能回不來了,於是她趕緊抑製自己不去回憶,偏偏回憶已經不受她控製,回憶開始由點開始連線、再成片……
她瞬間就有從窗口跳下去,一死了之的衝動。
幸好突然而至的電話鈴聲,為她拍開了死神之手:“人生之路從來不坦途,你看不到盡頭,盡頭已經在前方等你……”
“喂,誰啊?”她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按下接聽鍵。
“雲姐,我從美麗的堂打電話回來給你,你還想我嗎?”電話裏,是米莉莉裝神弄鬼的聲音,路雲聽著即熟悉又搞怪的聲音,情緒突然就失控了,所有擔心、牽掛、傷心、絕望……統統化作一股無名火:“莉莉,這些你死哪去了!”她衝著電話大聲吼道,震得米莉莉趕緊將電話從耳邊移開,回頭對馬義訴苦:“拷,雲姐更年前提前了,居然對我用獅吼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