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語塞。
她隱約知道他是在說當年的大火,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慕容瑾”有這麼深的偏見。
所有人都知道八年前平陽候府走水,燃起大火燒了整整一天。慕容瑾的親妹慕容瀾葬身火海。
卻沒有人知道,那一天,雲澈,也在平陽候府。
火起的時候,被困在屋內的,除了慕容瑾,慕容瀾,還有雲澈。
真正的慕容瑾當時就被燒死,隻剩下一具燒焦的骨架。
慕容瀾和雲澈死裏逃生,大火撲滅之後,慕容瀾渾身衣服已經被燒的幹淨,臉上,身上狼狽不堪,頭發淩亂,根本看不出是誰。
所有人尖叫,惶恐,逃竄,滅火。
她逃離漫天的大火,回頭看時,整個屋子頹然傾倒。
她楞楞的看著,心中再次湧現絕望。
那是她的哥哥,前世今生,唯一的,對她最好的哥哥。
聽到下人們混亂的對話,說老侯爺昏倒,她忽然在下人們衝著她跑來的時候,撕聲大喊:“妹妹!”
自此,她代替慕容瑾,成為了平陽候府的世子。
而雲澈,在逃出來之後就已經昏迷,是靖國侯府的人將他帶走。
未免事態擴大,他們一致對外封口,沒有人知道,那一天,雲澈也是死裏逃生。
之後,雲澈就前往莫連山,直到現在才回京。
他對慕容瑾的誤會,大抵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吧。
但是她隻能承受。
“隨你怎麼想。”
她語調微涼,帶著不耐。
雲澈不再看她。
他或許是韜光養晦,但是那又怎樣?
死了的人,永遠死了。
他鳳目微斂。
那個活死人舔幹淨手心裏的血,神情更加陰騖,抬起猩紅的眼睛,死死盯住雲澈。
雲澈那兩箭,一箭射在他的左胸,一箭射在他的右腿。
然而他卻像是感受不到痛一樣,直接將箭拔了出來。
然後,他直奔雲澈而去!
雲澈白皙如刻的下巴微微抬起,像是冬日劃過的冰雪悄無聲息,卻帶著凜冽之氣。
他鬆開左手,弓輕輕掉在地上。
然後,他抽出腰間佩劍,霎時間如同一泓秋水粼光躍過,劍鋒微鈍而劍身清冽。
慕容瑾眼眸微閃。
“殺!”
低沉嘶啞的聲音自“活死人喉間擠出,幾乎磨破耳膜。
轉瞬間二人已經戰至一處,短兵相接!
“鏗鏗鏗!”
兵器激烈相擊的聲音響起,二人的劍光飛舞,幾乎看不清身形。
慕容瑾在一旁,又往後走了幾步。
她的眼睛死死盯住他們二人,退到一顆樹幹處才停下來,此時,她的呼吸逐漸放慢,額頭卻逐漸冒起細密的汗珠。
從剛才雲澈說她中毒開始,她就開始用內力逼毒,但是……
這些前來暗殺的蒙麵人,居然全部都服用了雪槐!
雪槐深入他們體內,連帶著血液也有了毒性,慕容瑾雖然沒有怎麼受傷,但是,她的肌膚上沾染了不少血!
她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身體內力已經壓不住毒性的擴散。
即使不毒發,隻怕這一身內力,也會逐漸使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