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城牆約有兩三丈高,遠處看著走動的人影,走近一看才知是城牆邊上新種的鬆柏樹,這些樹不是很高,隨風擺動,遠遠望去,果然像人影在走動,兩人走到城門,城門上的名字許是刻的年代久遠,看都看不清楚,這城門也沒有守衛,城門大開,這街上也因為下雨沒有行人,顯得冷冷清清,隻有幾個招牌隨風飄舞,發出單調的嗤啦嗤啦的聲音,讓人看著心裏發涼。
走進城去,也許是附近山上多山石,開采下來,隻是費些人工,街道到也鋪的平整,兩旁家家戶戶都緊閉大門,連街邊的店鋪都沒有開張,隻是從兩邊房屋能看出這小城的昔日的繁華。
李六韜看的心有些忐忑,往師父臉上看去,隻見金梁先生皺起眉頭,卻也瞧不出什麼端倪。
這清明節都過了許久,許多人家門口還插著柳枝,隻是這柳枝早已枯敗,有的葉子早就掉完,隻剩下一根光禿禿的樹枝在風中戰栗。
“師父。”李六韜叫了一聲。金梁先生低頭看了徒兒一眼,沒有做聲。“剛才還看見城裏有炊煙,怎麼進了城卻看不見了。真是見鬼了!”
李六韜嘟囔了一聲,跑了兩步,對著路邊的大門拍了幾下:“有人嗎?有人在家嗎?”門被李六韜拍的哐哐作響,卻也紋絲不動,裏麵可能是上了門閂。這門從裏麵閂住,肯定是有人在裏麵,李六韜心想,又扯著嗓子叫了幾聲。
院內傳來幾聲狗叫,轉眼間附近舍裏的狗全都叫起來,忽而四處都傳來了狗叫,院裏傳來一聲嗬斥狗的聲音,李六韜從門縫中往裏看去,一個幹瘦的老漢從東廂房走出來,顫顫巍巍的拄著一個拐杖,嗬斥了狗兩句,這狗夾著尾巴,鑽到窩裏。
“老人家,老人家,我們是過路的,走到這裏,又冷又餓,能開門讓我們買點吃的嗎?”李六韜急忙大叫,從門縫中看到這老頭猶豫了一下,最後歎了口氣,有拄著拐杖往東廂房走去。
李六韜心中急了起來,使勁的錘打鐵環,“老人家,老人家……”院內的狗又竄出來對著大門拚命的叫了起來……
金梁先生拉住了李六韜,“我們再往前走走,看有沒有客棧,既然人家不願開門,我們在敲也沒有用。”
李六韜悻悻的收回了右手,把胸前的包袱解下來,提在手中道:“師傅,我跑到前麵看看,若是有店家,我就先打點一下。”金梁先生微微點了一下頭,李六韜說罷就一溜煙的往前跑去。
也許是肚裏饑餓,想快些找到落腳的地方,李六韜跑的飛快,兩耳邊的風都呼呼的,街道兩邊的房屋也迅速的向後退去,跑了一段路,身體也漸漸熱了起來,額頭上也隱隱的出現了汗跡。這腳步聲過去,路兩邊的院落裏是雞飛狗跳,雞犬相聞,雞……。
要說還是年青人眼睛尖,遠遠有一家藥房上麵寫著保安堂,匾下還開著一扇門,一個夥計模樣的人從裏麵探出頭來,左右看了一下,當看到李六韜向自己本來,這腦袋回縮的比什麼都快。
李六韜那肯放棄這機會,腳下一使勁,鞋後跟在城外粘的濕泥高高的飛起,粘在了房屋的屋簷上,緊跑了幾步,就在門要合上的一瞬間,把用腳頂住了門。
裏麵的夥計十分驚慌,見了鬼一樣,一邊使勁把門推的哐當哐當響,想把門合上,一邊嘴裏叫著李六韜聽不懂得話。“小哥,你……唉呀……“這門一拉一合,便把李六韜的腳夾了個結結實實,他吃痛叫了出來。
這下課惹急了李六韜,縮回剛剛被夾的腳,另外一隻想都未想,對準剛剛合上的門,重重的就踹了上去。這門可是榆木做的,實打實的木板,想來可是臨街能為了防盜,木板也比較厚實,李六韜祖上學的是調門的手藝,看的出這門板上的漆活兒做的也十分不賴。
這一腳不輕,隻聽“砰”的一聲,門板晃了兩晃,門樓上麵的不知沉澱了多久的灰塵秫秫的落下,李六韜感覺這腳像是踢在了鐵板之上,這下震的腳都麻了,縮回這腳,仔細看去,門板之上有一個一寸深的腳印痕跡,顯靈靈的印在了上麵。
隻見李六韜在原地蹦了兩蹦叫罵道:“你這夥計,怕大爺吃了你不成,關門關的如此,莫非你大爺我長的像山賊,還是像鬼魅,怕你嚇的門都不敢開,你開不開,你要是再不開,我就把門踹壞了啊!”
李六韜忍住腳部的疼痛,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屋內的動靜,作勢又要向門上踢去。裏麵傳來幾聲木頭摩擦,撞擊的聲音,接著又有幾聲重物倒地的聲音,想來是這夥計上了門閂,又不放心推倒了櫃子一類的重物,擋住了門。
這下李六韜不由得火冒三丈,你不理我說話也罷,還把門頂上,好我今日便與你比比誰做的絕。他四處看了看,眼睛一抬,看見了門上方的巨大匾額,上書三個燙金大字,保安堂,在門口兩邊還懸掛著兩個巨大的葫蘆,心中已然是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