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劍快如閃電,向萬日月刺去,官家兄弟那能分的清楚這劍所指,兩人當下互相往了一眼,抽回長槍,回首槍尾交叉在一起,正好擋住李六韜的劍尖。
李六韜此時心中隻剩下仇恨,想起金梁先生吐血飛起的身體,想起自己折斷的雙腳,想起小城中十室九空,這一切正如驚濤駭浪般衝擊著他的精神,此時卻有人阻擋自己,一股無名業火由心中生起。
“開”李六韜深深吐了口氣,劍上煞氣往下一壓,手中斬鐵寶劍隻頓了一頓,便又向前飛去。管家兄弟也吃了一驚,管虎臂力依然不凡,管豹雖然年幼,但掛門技藝自小就練,這臂力卻也不容小睽,兩人槍若挑在一起,就是三四百斤的石頭也能挑飛,但此時這魂魄手中劍竟如一座山般,不能動之分毫。兩人額頭之上刹時便湧出密密麻麻一層細汗。
“叮叮”兩聲微不可聞的聲音響起,斬鐵寶劍把這兩杆長槍斬作四截,餘勢不減,又向萬日月刺去。萬日月早就看到這巨大的魂魄,隻是此時李六韜麵容扭曲,卻是沒有認出來。他故意做出驚訝動作,迷惑管家兄弟,就在管家兄弟回槍瞬間,萬日月借著這回槍的餘力雙臂一扯,就又上了祭台。
機會難得,此時握緊槍尖的手趕快鬆開,萬日月腳下踩實,輕輕在祭台邊緣踢了一下,轉了下身體就向台下懸崖撲了去。
管家兄弟眼中巨震,這兩杆長槍雖不是精品,但也是精鋼所鑄造,但碰到麵前人手中長劍竟不消一個回合就變成兩截。習武之人個個都愛惜自己兵器如性命,管虎也不例外,他兩手中各自握了半截長槍,楞了一下,便狠狠的向李六韜刺去。
“六韜……”這管豹和李六韜廝混最長,也分外熟悉,此時竟然從李六韜扭曲的臉上看出端倪,一時失聲叫了出來。管虎心中遲疑了一下,刺向李六韜的斷槍也緩了一緩。
李六韜身體快如鬼魅緊緊咬住萬日月下降的身形撲了下去。管豹情急之下抓了一把,卻抓了一手燥熱的黑氣,眼睜睜的看李六韜掉了下去。
“小豹,你亂叫什麼,可叫這畜生跑了!”管虎扔掉手中斷槍,泄氣的對自己弟弟道。管豹急忙跑到祭台邊緣,往下望了一望,此時正直夜晚,這麵祭台又緊挨懸崖,下麵黑咕噥咚,怎能看的清楚。
管豹扭頭對著哥哥道:“大哥,我看見剛才那人像是李六韜。一時忍不住便叫了出來。六韜落下懸崖這可如何是好!”
管虎垂頭喪氣的道:“若是六韜怎麼會變成如此模樣,六韜有怎會不認識你我,那金梁前輩又在何方?不過這兩人掉下懸崖便是活不成了,可惜你我不能手刃仇人,為家人報仇雪恨!小豹我們回逍遙鎮祭拜娘親去吧!”
管豹聽的心中悲切,想想也是,來人卻與六韜有幾分相似,但因此不能手刃仇人卻真是遺憾,管家兄弟收拾好地上斷了的兵器,默默無言,這就要借月色趕回逍遙鎮去。
管豹望著滿地的屍體心中不忍便道:“大哥,這些屍體若是不管隻能暴屍荒野,不若堆在一起埋了吧?”
管虎雙眼一瞪,一腳就踢在鐵鍋之上,這慢慢一鍋油飛濺起來,忽的一下,整個祭台都明亮起來,原來這祭台之上卻有許多大鍋,有些是用來製造魂屍所用,有些裝滿燈油用來照明,管虎這腳踢的正是照明用的大鍋。
鍋內油卻不知是什麼油,極易點燃,和原來地上已被點燃的火把,燈油聯成一片,山風一吹,火油四處飛濺蔓延,轉眼寂台上下都明亮起來。
火借風勢,這句話果然不假。隻兩個呼吸間漫山遍野的大火燒了起來。管虎傻傻看著自己的腳,在看看四周火勢,拉起管豹縱身向祭台下未曾有火的地方跳去。
管家兄弟不愧是掛門傳人,身上掛門技藝果然也是不凡,高高祭台跳下,隻是在地上滾了一滾便把重力抵消。
這時候火已經燒到樹林邊上,這祭台四周長滿鬱鬱蔥蔥的鬆樹,極易點燃。此時管家兄弟就是想把這山火撲滅也是回天乏術。
“果然不出所料!”一個聲音從管家兄弟身後傳來,這管虎管豹均是一驚,回首望去,隻見一青衣老者,微笑著看著兩人,手中正把玩著一個小小銅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