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水花飛濺中,一個狼狽的身影閃了出來,仔細一看竟然是落下懸崖的萬日月,此時臉上的油彩上多了些黃泥印子,頭上也沾滿了濕泥,雙手被槍紮破的地方正在流著鮮血,隨著走動一滴滴落在水中。
背上的小旗早就不知道丟在什麼地方了,滿身戲服也被汙血和黃泥沾的一塌糊塗,萬日月手握成拳狀,抵著牆,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肺像拉了幾十年的破風箱。
山洞轉彎之處又傳來些許響聲,萬日月驚駭的向後望去,但山洞石壁之上卻沒有看到移動的影子。
或許是太過驚慌聽錯了吧!萬日月心中暗想,但心中總是感覺有些不對,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或許這就是與生俱來對危險的敏銳感覺,他微微縮了一下頭。隻聽呼的一聲,有東西從頭上劃過,萬日月伸手一摸,竟然掉下半邊頭發來,抬頭一看,一口氣吸了進來從喉嚨一下涼到了屁眼兒。
隻見頭頂上方出現一個怪人,身穿黑色鎧甲,胸前發出蒙蒙青光,像一個大壁虎一樣緊緊的貼在洞頂寬闊之處,臉上布滿黑氣,黑筋,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手中緊緊的握著一把熟悉的寶劍。
“李六韜!”萬日月口中驚呼了一聲,也顧不得什麼,身體一矮,在地上胡亂抓了兩把往上扔了出去,腳下早就用力,又往前跑去。
李六韜背部緊緊的貼著山洞頂部,此時身體真如一個黑色的大壁虎一樣,要說著壁虎遊牆術讓管老爺子的水平也要手腳並用才能在牆壁之上停留、行走,但此刻李六韜身上魂魄所化的鎧甲能讓斷足暫時恢複如初,甚至比以前更為厲害,就別說別的地方。
此時李六韜背部緊貼牆壁,單手用劍快速揮舞了幾下,便把萬日月所扔的東西攪了咯粉碎,隻見李六韜雙肩微微扭動幾下便向前前進了幾尺,萬日月如驚弓之鳥,飛快的向前跑去。
這山洞並不是天然形成,仿佛是人工打造,石壁每每不遠處都在牆壁之上按擦兩隻火把用來照明,這火把不知用什麼秘法製造,若有人來便自動點燃,若是沒有人便自動熄滅,並且山洞潮濕,但火把卻絲毫不受影響,真是叫人奇怪。
原來在祭台之上萬日月腳下輕輕踢祭台邊緣,卻是一個機關,已經觸碰祭台之上翻出一塊石壁,一個幽深的洞就顯了出來,萬日月忍住手上疼痛,在這生死關頭想也不想就往裏一鑽,這石壁就快速合攏起來。
本來這逃跑的路線非常隱秘,下麵便是懸崖若是有人遲疑一下,望下一看隻能看見黑咕隆咚的一片深淵,那能想到人已經在祭台內部一個山洞裏麵,但李六韜為報仇雪恨,毅然決然,想都未想便隨著萬日月一塊跳下。
這石壁閉合十分迅速,李六韜斬鐵寶劍開路,正好看見,順手一揮,這石壁便掉下半邊落下深淵,而從上往下看卻看不出一點端倪,若是有人下降到此便可看出石壁上有一個進攻一人進去的小洞。
萬日月越跑越慢,不是想再耍什麼陰謀,卻是此時身體體力有些不支,但每每想到李六韜那無聲無息的一劍,不由得心驚肉跳,腳下就突然生出幾分力氣。
萬日月正馬不停蹄的向前跑去,前方風越來越大,迎麵撲來風中卻有幾分鬆脂燃燒後的氣味,他並沒有在意,隻知道出口就再前方,而出口在大片樹林之中,隻要出了出口往林中隱藏,就是再有經驗的獵人一時半會兒也難以找到。
萬日月也不是笨人,這李六韜被自己折斷雙腳關在地牢之中,怎麼轉眼間變成身穿鎧甲,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且看腳傷卻完全好了,剛才驚慌之下卻沒有想這麼多,但此刻仔細一想隱隱間有一絲端倪。
山洞就在一片樹林之中,這時候樹林中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山中野獸奔跑過的痕跡,臉洞口遮蓋用的茅草蓋子早就飛散在一邊。
萬日月用手撐住洞口,雙臂一使勁,身體就出了山洞,但在洞口留下了兩個血色手印。往旁邊一顆高大的樹上摸了摸,摸出一根樹藤,萬日月咬住牙關,雙手交錯向上拉,雙腳在樹上點了幾下就上了枝頭。
這樹上麵枝葉茂盛,倒是把他的身體遮蓋的嚴嚴實實,若萬日月不發聲,誰也不會想到樹上會有人在。
李六韜隨後就從洞中竄出,在地上站定,眼前卻再也看不到萬日月的蹤跡,此時遠處忽然飄來一片結天蔽日的濃煙,李六韜心中煩悶,雙手握住斬鐵寶劍,高高舉起狠狠劈了下去,這劍上煞氣早就如黃龍出海,頓時把麵前的濃煙樹木劈作兩半。
萬日月看到這一切,心中暗暗吃驚,這吃驚到算不了什麼,等他望濃煙遠處再看時候,差點從樹上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