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黑望著道袍打扮的金梁先生嚇的麵無人色,也不知道從那裏湧出一股力氣抱住金梁先生的腿叫道:“大俠,爺爺,老神仙,莫要殺我,我家中還有八十歲老母待我回去服侍……”
不遠處人群中跳出一個人來,嘴裏塞滿了幹麵餅,嗚囔道:“莫要信他,他自己孤身一人,老娘早就被他氣死了,可憐他老娘死後隻用蒲席卷了埋在山坳中。大俠,我等家中受災,這狗黑說下山有糊口的買賣,才受他騙下山來,我們求求這位老神仙發發慈悲,莫要把我們送官,讓我們回家去吧!”
“我等回到家中,定會安分守己,就是今年糧食顆粒無收,餓死在家中,我等也不會下山……”說到此處,那人狠狠咽下口中麵餅,也不知道是麵餅噎的,或許是心裏悲涼,兩眼閃爍,兩行熱淚流了下來。
狗黑看騙是騙不過,像一隻鬥敗的公雞,頹然低下了頭。金梁先生問道:“我看此地風調雨順,為何糧食會顆粒無收?”
那大漢聽了金梁先生言語苦笑道:“我等都是離此地不遠岐山上人氏,本來像先生所說風調雨順,每家每戶不說餘糧倒也能夠胡口,但自從三年前開始,這村中便不在太平了……”
小村在半山腰上,這山腰之上全是大片樹林,林中原有兩塊地,一遠一近,一塊肥沃的土地,一塊貧瘠,這肥沃的土地離小村有十幾裏地,這塊地是種瓜的瓜種豆的豆,但自從三年前,這地裏出了一條大蛇傷了兩條人命,便再也沒有人涉險去那肥沃的土地種田。
但這貧瘠土地種下糧食,一畝的麥子到這時節也最多收兩百多斤的糧食,一人兩畝地那夠一年的口糧,閑時這村中人都變成獵戶,上這山中捉些獵物。
村中人組織過幾人去殺這蛇,但去了幾次都是無疾而終,反而有死了一個人,從此這小村中人便在無敢去這片沃田,久而久之這片田便生出一人多高的雜草,一眼望不見邊際。
正應了那句禍不單行,貧瘠土地裏種的糧食雖然吃不飽,卻也能維持生計,但一年前這片山林中來了一群鳥雀,每當莊家成熟之際便一起朝成熟莊家地裏蜂擁,再好的莊家也經不起折騰,更別說著貧瘠土地生的莊稼。
好點的年景還能收上百十斤,若是鳥雀鬧的凶,基本是顆粒無收。
李六韜聽到此處疑惑問道:“我看老家為了防鳥雀,在地裏紮且草人,卻是有用,不過你們為何不待成熟之際山村中人輪流驅趕不也行嗎?”
那人苦笑道:“這位大俠,你卻不知道,那山上的鳥雀眾多,分成好幾個群落,鋪天蓋地的飛過,就算是有千軍萬馬也阻擋不住啊!”
金梁先生看著這群麵黃肌瘦的麵容,心中有些不忍,吩咐李六韜把身上盤纏拿出來要分發給眾人,這一眾人自然是歡天喜地,隻有狗黑被李六韜綁在樹上,連口水都沒有。
李六韜好打抱不平,自幼生活在李家大院哪裏出過遠門,此時出來這許久便經曆如此之多的離奇事件,卻對這外麵的世界越來越是好奇,忽然聽到大蛇山雀心中便有想見識一番的心思。
金梁先生經不住他軟磨硬泡,便答應去這岐山山腰上山村中一趟,狗黑被用草繩剪了雙手,綁在驢屁股後麵踉踉蹌蹌的跟在眾人後麵。
這山裏的村民本來經常在山中務農打獵,身體長的也壯士,這多日來回奔波,肚子中饑餓走路都有些困難,此刻不知道是吃了些麵餅,還是回家心切,在這山路上跑的飛快。這可苦了狗黑,麵餅到是吃不上,水都喝不上一口便被綁了雙手跟隨在隊尾。
走夜路覺得十分快,天快要亮時眾人便走到了半山腰上,遠遠就可以看見不遠處的房屋上冒這嫋嫋的炊煙。
眾人回到村裏,村中人得知狗黑的勾當,一個個把他罵的狗血臨頭,有村中德高望重的老人叫道:“這等畜生,不養你老娘也罷,平常偷雞摸狗也罷,今日還要害村中人,若是早上幾代這都是綁在後山喂狼的料子!先關到牛棚裏,過幾天知道悔改再放出來。”
那狗黑在驢屁股後麵跟了幾十裏,那裏還有力氣說話,此刻正癱坐在房簷地下眼看進氣少出氣多了。接著幾個年輕時候的後生從人群中走出,架起狗黑便走了。
這村中人一聽了遇到金梁先生的經過,有得知李六韜要去看大蛇和黃雀連忙勸阻,剛才發話的老人勸道:“後生,你卻不知道,那蛇卻不是普通之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