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之上到處都是一片祥和,近處蝴蝶蜜蜂辛勤的往返於每一個盛開的花兒之上,每每有風吹過,那花兒草兒便是一陣晃動。
遠處是一片茂密的山林,些許鳥雀正在樹杈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樹上的綠葉也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翠綠。這山不是很高,但終年都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氣,連中午的陽光都不能驅散。
漸漸的山風大了起來,南方的天空遙遙可見結天蔽日的烏雲飛快的向北方襲來,林中忽然一陣稀疏聲,幾十頭赤麵猿猴忽然從樹林中奔了出來,火急火燎的向山頂上跑去,一路跑過不知道壓壞了多少花草。
正在花朵之上的蜜蜂蝴蝶都驚嚇的四散開來,但林中的鳥兒卻是一陣鳴叫,歡快的撲這翅膀向那烏雲飛去,林中又跑出許多動物,野豬,野兔,山狼,山貓……還有些許叫不出名字的動物仿佛是逃難一樣,拖家帶口慌張的沿著猿猴跑過的痕跡向那山頂上跑去……
此時那山狼也沒有心思去撲捉近在眼前的野兔,口中叼著自己的幼仔頭也不回,這獸潮中冒出兩個矯健的身影,山穿黑色緊身衣,衣服臉上卻是沾也許多泥漿樹葉,那衣服仔細看去才能看到上麵布滿了不規則的小孔,兩人手中分別拿著兩截斷槍,跟隨著獸潮一直望山上跑去。
那獸潮中不斷有野獸到下,身上冒出一團黑氣,完整的身體忽然變的千瘡百孔,倒在地上轉眼間便被前赴後繼的野獸踩成肉泥。
那身穿黑衣的矮個男子一邊奔跑一邊叫道:“大哥,那妖怪跟來了嗎?”
高個男子回首望了一望,遠處的烏雲黑壓壓的布滿了半個天空,剛剛跑出的山林此時已經變的漆黑莫測,仿佛是一個巨大的野獸正努力吞噬著一切。
“小豹,再快些,若是在被那妖怪追上,可就不是咬破衣服了!快……”、
原來這兩人正是向北尋找金梁先生的管家兄弟。管虎用槍指向前麵跑動的一頭巨大山豬又道:“小豹,快……”
管豹心中早就會意,緊跑幾步,忽然身體躍起,不偏不倚正好騎在山豬背脊之上,反手一槍便紮在了山豬屁股之上,這山豬吃疼,跑的更是快了幾分,轉眼便把管虎拋在遠遠的後方。
管虎卻是先用槍在前麵跑的山豬屁股上紮了一槍,手臂用力一拉,身體一個淩空翻轉牢牢的騎在山豬背上,這頭山豬比管豹騎的大上幾分,拱嘴兩邊的牙在外邊都要拱成一個圈了,這頭山豬吃痛卻是更加瘋狂,拚命的跑動甩動,想把管虎甩下身來。
但管虎是掛門後裔,下盤的功夫也是了得,兩條腿緊緊的鉗住山豬肚子,一隻手牢牢抓住那截斷槍,另外一隻手卻是狠狠抓著山豬脖頸的一坨肥厚。任憑那山豬左搖右晃身體卻是穩如磨盤。
李六韜忽然聽到一聲聲呼喚,仿佛是有人在努力的搖晃著自己的身體,而周身卻傳來一陣陣疼痛。
猛然間睜開了雙眼,可眼前一片漆黑,一個人拚命的搖晃著自己的身體,口中喊著嗚嗚嗚嗚的聲音。不遠處還有一個身影在不住的跳動,口中也是發出一陣“啊啊啊啊”的聲響。
李六韜一個機靈徹底清醒過來,這裏是哪裏?旁邊在晃動我的是誰?忽然虎口上傳來一陣劇痛,他不由得失聲叫了出來,正在搖晃自己身體的人見李六韜醒來拚命的叫了起來。
無數的東西從臉前飛過,衣服裏麵仿佛鑽進了許多小蟲,拚命的在噬咬自己的身體,莫不是這裏便是那地府?我死了嗎?身邊的是在吃的我小鬼?
李六韜心中有些發緊,無數的念頭在腦中盤旋,身邊那嗚嗚叫的人忽然向自己撲來,李六韜想都未想一腳正踹在撲向那人的心口。
金梁先生坐在村口,幾個上了年紀的人正陪他下棋,幾個三四歲的孩童正無憂無慮的在一邊嬉鬧。頭頂上幾隻喜鵲忽然離巢而去,箭一般射向遠方。
金梁先生剛剛擺了一跳大龍,一陣從上而下的風吹起他兩鬢的長發,他抬頭看了看,遠方黑壓壓的一片烏雲正急速向北奔去,忽然他心中微微一動,手中翻出六個小錢,往那天上一拋,這六枚小錢整整齊齊的落在胳膊之上。
手臂一抬,右手輕輕在空中劃過,這六枚小錢便到了手中,坐在對麵的老人忽然哈哈一笑,兩手指間夾起一枚黑子,“呯”落在棋盤之上。
那老人露出掉了牙的牙床,一邊笑一邊從棋盤中撿起白色棋子,“金梁先生,這局……”那捋著胡子道。金梁先生微微一笑,把所有白子都收了回來,’ 老丈棋藝果然了得,在下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對麵那老頭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又道:“金梁先生,不若再殺上倆局?”
金梁先生欣然道:“那便於老丈再殺上兩局,老丈可要手下留情!莫要我輸的抬慘!”
周圍的一群老人都笑了出來,那下棋的老人忽然又道:“就算是棋藝在精又有何用,不知道金梁先生能否為我算算壽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