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黑三人將自己的身體埋在厚厚的浮土之中,隻露出半個頭顱,頭之上卻還頂了一層稀泥。而稀泥上麵卻是插了不知道多少的草莖。若不是仔細看,就是從旁邊走過也決計是看不出有人,隻是感覺像那路邊的一叢幹枯的荒草。
“李大俠,莫要在往前走……快快把身體埋在這浮土中!”狗黑急切的叫道,李六韜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依照狗黑說的做了。
隻見他翻過身體,一陣細微的抖動,身體竟然慢慢的陷落進土中,原來這地上卻是有一尺來厚的浮土,正好能掩蓋住自己的身體,此時看李六韜像是一個沙漠中的蜥蜴,正用沙子掩蓋住自己身體。
“狗黑……”李六韜剛剛叫聲一聲,旁邊就傳來一聲長長的“噓……”隻見狗黑把手指豎在嘴唇中間,壓低聲音道:“李大俠,親哥唉,莫要這麼大聲,你看前麵……”
李六韜順著狗黑指的方向望去,前麵不遠處正是那土黃色的城牆,此時城牆仿佛是缺了一塊,一小片黑雲正向自己的方向飄來,李六韜心中驚奇又道:“狗黑,那是什麼東西?”
狗黑道:“李大俠有所不知,我兄弟三人在林中實在跟不上你的速度,最後竟然和你失散了,我兄弟叫了幾聲,你也沒有回應,此時正焦急時候,扁擔叫道這林中有一條小道,卻是我等幼年玩耍時候開辟,隻是路有些凶險,一路上卻是有許多的陷阱,但我兄弟是獵戶出身,哪裏會爬陷阱。於是……”
“我兄弟三人在此等了許久也不見李大俠出來,心中有些焦急,以李大俠的身手,便是在遠上一倍的路程此刻也能出來了,想必李大俠已經回村去了,我三人自當快些回村,可是……”
原來狗黑三人出了林子,卻沒有見到李六韜,卻是以為李六韜已經提前回村去了,三人急忙往那村子方向趕去,此刻天地間早就恢複了清明,村子方向卻是被一大團烏雲籠罩,三人看到此情形那能心中不著急,忽然狗黑一把捂住鼻子,叫了起來。
扁擔石頭兩人正奇怪,這鼻子也酸疼起來,三人以為中了什麼埋伏,但手中卻滑膩一片,狗黑翻手一看卻是一隻又肥又大的螞蚱,這粘液混合著黃色的蟲卵散發著一股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本來這三人便是半農半獵,農閑時候整日在這山林中遊蕩,腐爛的動物屍體沒見過一百也見過八十,在惡心的場景甚至也是見過,但這蟲卵味道直衝腦門,多聞幾下便是有些眩暈,而且蟲子屍體還隱隱散發著一絲絲的黑氣,真個叫人奇怪。
狗黑定了定神眼睛往那遠方一望,心便像一麵鳴冤的鼓一般激蕩個不停,村子方向本來是籠罩在一片黑雲之下,這一會兒的功夫那黑色雲彩竟然變作黃色,而且像豎立的一麵城牆。幾十個螞蚱仿佛也聞到三人的氣息,拚命的向三人飛來,仿佛是無數的飛鏢急急的向三人奔來。
三人那裏見過這陣勢,扁擔卻是驚嚇了一下,渾濁的尿早就順著褲管流了下來。多虧狗黑心思靈活,趕快拉下兩人爬下身軀,用地上的浮土蓋住自己的身體。還隨手摸了兩把地上被尿液混合的稀泥,也顧不上味道,狠狠的在頭上抹了兩把,扁擔和石頭兩人也是小牛學大牛拉屎,做樣也在頭上抹了兩把,這三人把頭一低,若是仔細看決計是看不出來了。
那螞蚱群仿佛是找不到三人的蹤跡,在三人頭頂上盤旋了一會兒,漸漸都落在地上,四周還有些青草灌木,但螞蚱群落到上麵不出一時半會兒,那青草灌木竟然全部消失,隻留下一陣陣喳喳的啃噬聲音在耳邊回響,待這螞蚱群吃飽喝足,一陣嗡嗡的振翅聲響起,螞蚱群又向村子方向飛去了。
三人大氣也不敢出上一下,靜靜的呆在浮土之中,不多時這腿和身體漸漸麻了起來,忽然李六韜從林中衝了出來,三人心中驚喜,但臉上卻是焦急,若是那蝗蟲再回來,李大俠身手在好也抵擋不過啊!與是便有了開頭的一幕。
李六韜聽完敘述,再看看遠方的黃色城牆,心中也沒有了底氣,若真如狗黑三人所說,自己怕是也抵擋不過那螞蚱群。但是師父還在村子之中,若是螞蚱群如此厲害,那師父怎麼辦?不想折已,一想心中更是慌亂,忽然從浮土之中竄了出來叫道:“你三人在此等候,我往村子看上一看!”
狗黑三人還在緊張著不遠處的螞蚱群,李六韜便飛一般的向前衝去,身體快到了極點,仿佛是一道青煙飄過,腳下蕩起一陣黃色的煙塵。
村口那棵歪脖子棗樹此時正躺在地上,巨大的鳥巢在地上不住的呻吟,金梁先生衣衫上不知道破了多少個洞,螞蚱的破裂的屍體體液蟲卵沾的滿身都是,頭頂之上無數個小小神符正散發著耀眼的金光。
“我奈何不了你,你也奈何不了我,若是我在此和你耗下去,我看吃虧的定然是不吧!”金梁先生微微有些喘息,那紫珍寶鏡早就貼在額頭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