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女子又說,“飼血獸對飼血者是單項選擇的,隻要第一個飼血者喂養它,它就會把這個人當成了自己的唯一。這期間如果出現第二者或第三者,它就會失去靈性,後果不堪設想。”
他還是決定領養這隻小獸,企盼著它能轉變自己的困境。
……
幾天不回家,妻子和兒子並沒有怨怪他,因為他帶回來一隻可愛的小動物。
“多漂亮的小鹿呀!”妻子的驚喜和憐愛轉變了對他的埋怨,兒子則抱著小獸再也不肯放開了。他想,姑且就讓他們叫它小鹿吧。
整個白天的話題都在小鹿身上了。到了晚上,趁著妻子和兒子睡去,他抱著小獸偷偷來到一個房間,鎖上門,掏出針管,紮進了胳膊上隆起的靜脈,閉上眼睛輕輕拉拽著針管後麵的氣搋子,直到針管裏充滿了他的血液。他拔掉金屬針頭,把針管的那頭送進了飼血獸的嘴裏。他看到飼血獸漂亮的眸子霎時變得通紅,就像是賭徒的雙眼,而後這紅又像煙縷一樣消失在了眼底。噬血後的飼血獸舔了舔他的手指……
他再一次來到了“獨眼龍”這裏,“獨眼龍”說什麼也不會相信他這一次的目的是繼續借貸,而且還是五十萬,他已不再相信眼前這個失意的賭徒了。他說:“我保證,五天之內還清所有的借貸。”
“用什麼保證?”“獨眼龍”問。
他沉吟了良久,咬牙說:“用我的全部。我的家產,我的妻子和兒子,還有我這顆人頭!”
“獨眼龍”說:“我暫且相信你一次。”
他顫抖著雙手,簽字畫押。
來到賭場,還是那熟悉的烏煙瘴氣,還是熟悉的賭徒們通紅的眼睛,還是熟悉的賭具稀裏嘩啦的噪音;可是他內心在打顫。
兩個小時過去,他的手氣依然是每況愈下,眼看輸掉了三十萬,他的熱血上湧,腦袋膨脹得幾乎要爆炸。他開始懷疑飼血獸的靈驗,懷疑那個女子是否是一個陰毒的圈套。他吸了一根煙,看了看表,午夜十二點。
這時,他感到了一種微妙的變化,他的手指顫動了一下,一股熱量仿若電流一般從指尖那裏傳遍了全身。也就是從這時起,他的“點兒”開始暴漲,一遝遝的鈔票朝著他蜂擁而來……很快贏回了輸掉的三十萬,馬上又回來了五十萬!
天亮之前,他揣著八十萬離開了賭場,來到了“獨眼龍”這裏,還清了先前的五十萬,然後帶著勝利的微笑回到家。他還有還息後的十五萬賭資,他要用這十五萬,贏回他所失去的一切。
這一天,他睡得很踏實,妻子的所有怨懟已來不及顧及了,他的腦子裏隻有賭場和鈔票。
第二夜,他喂過飼血獸,很晚才進賭場,因為他隻有十五萬的賭資,十五萬是一個叫人心慌的數字。通過昨晚的驗證,飼血獸隻能在午夜淩晨才會發揮效力,他要抓住那個讓他“起死回生”的機會,狠狠撈錢。他因興奮而戰栗,因戰栗而蠢蠢欲動。現在,一個叫方迪的人正坐在機會的邊緣,機會對於這個叫方迪的人來說,已經是唾手可得的事情了。
他稍事休息,閉上眼睛,別別狂跳的心髒和神經叫他多次睜開眼睛,在離十二點一刻鍾的時候,他按捺不住赤膊上陣,當那股“電流”從指間傳遍全身的時候,他看看時間,正好是零點,他的“點兒”再一次勢不可擋地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