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古村靈怪(二)(1 / 2)

石蛙爺說:“就是這些人第二次襲擊以後,山驢子門肯定慌恐了起來。不久的夜裏,俺看到它們都聚集在了村後的那個荒堡周圍,將一隻個頭很大的山驢子圍在中間,像是在開會商量著啥,聲音都很低,‘咕咕咕咕’的。反正從那以後,再也看不見一隻山驢子了。”

(我回到家以後,問了一些明白人,關於麝香的事情。麝香分為幾種。麝臍容易腐爛,天晴的時候必須仰臥在草地上露臍曝曬,臍眼凸出,異常腥臭,蚊蠅前來啄食時突然收縮,小蟲被碾成粉末,一日數次脂漸濃厚,此種為草頭麝。藥材常用的品種則是吸入蜂蠍、蜈蚣之類的毒蟲,臍有朱紅點,此種為紅頭麝,這樣的很是少見了。最為珍貴的則是蛇頭麝,毒蛇吸吮麝臍,麝被驚痛用力吸縮狂奔,蛇身盤結,用不了多久蛇頭和身子斷開,蛇頭腐爛臍內。臍內有雙朱紅,是蛇眼,如若得到用於合藥,香味久經不散,治毒症療效無比。如此看來,石蛙爺所講的那夥人,得到的必是蛇頭麝無疑。)

飛蜈蚣

鹿角爺今年整整一百歲,那天我閑逛回到這棵銀杏樹下的時候,他正坐在藤椅裏打瞌睡。我怕鬧醒他,望著這棵高大參天銀杏樹發了一會呆,那些密密匝匝的扇形樹葉在風中擺動著,樹上不結一顆果子。

這時,鹿角爺醒來了,見我發呆,說:“這是棵母樹,那棵公樹早就死了。”我知道銀杏是很古老的樹種,雌雄異株,單株是不能掛果的。

“以前的時候,這棵樹每年都要收好多的銀杏,”鹿角爺說,“銀杏剛剛摘下來的時候,人們就會給對麵山上的魯班爺吃第一口。可是,有一年,廟裏發生了奇怪的事情,隻要當天放上的糕餅果品,轉天早上就不見了。”

鹿角爺說,那時,村裏人都是木匠,很信奉魯班爺的保佑。起初村民議論,都以為是深夜有野獸進入廟堂,偷吃了供品,商定以後每晚都安排一個人去當值,守候供奉之物不被吃掉。

但連續兩天,村民到廟堂觀看,不僅供品照樣消失,就連安排當值的人,也不知去向。村裏一時間人心惶惶,都以為是祖師爺發怒了,收下了東西不算還要收人,多半是大凶之兆。於是宰殺牛羊,祭拜神明。

到了那天夜裏,就該輪到鹿角爺前去當夜值班,他害怕也像其他人一樣轉天不見蹤影,嚇得不敢去。但他是一個有膽智的人,他敢於創新,遇事冷靜,在所有木匠出身的人裏麵,他的木工活最漂亮,最花哨,所以有人遇到難題的時候,都要找到它來商量。

他思前想後,覺得這裏很蹊蹺。在大山深處,不可能會有人闖進來偷吃供奉,無非就是一些山靈精怪之類的東西。

他想了一個對策,趕製出了一個打木箱,孤身一人扛著箱子去了廟堂,事先在木箱的外皮鑽了兩個小孔,然後把木箱安置在廟堂正中,自己藏身到箱子裏,再合上箱蓋從小孔往外窺探廟裏的動靜。

他等了好久不見動靜,就在巷子裏睡著了。大約到了三更的時候,外麵忽然起了一陣風,刮得廟門忽閃忽閃直響,聲勢很是怕人。這時,天上也跟著劃過一道道的閃電,映得廟堂裏亮如白晝。他被聲音驚醒,急忙從箱子裏向外張望,舊件一隻大蜈蚣從梁上蜿蜒而下。那蜈蚣身形能有常人大小,背上生有六翅,張牙舞爪,極是猙獰可怕。

他暗中觀察,發現那蜈蚣爬到神龕台前,將供奉之物一掃而空,隨即對著祖師爺的畫像慢慢抬起身,張口吐出一顆閃閃發光的紅丹,然後吸入口中,如此反複不停。

當年的鹿角爺年輕氣盛,心知此丹是蜈蚣體內的精氣所化,是不可多得的好玩意兒,便瞅準機會,趁其不備,從木箱中一躍而起,劈手奪過紅丹,轉身逃回木箱,把箱蓋拉嚴。

那蜈蚣旋即追來,圍著木箱抓撓敲打,發出野豬一樣的吼聲。

鹿角爺縱然膽大,此刻也嚇得心驚肉跳,躲在箱子裏蜷縮著身子,兩手捂住耳朵不敢出聲,一直堅持到天亮,他聽到外麵的動靜消失了,才壯著膽子打開箱蓋,沒命似的跑了出去。

他手裏捧著的那個東西極其陰寒,手臂都被鎮得麻木了,於是他幹脆把那個東西埋在了村前的銀杏樹下,打算過後取出來。

回到村子裏,他將自己的所見一五一十地和村裏人說了,人們都駭異異常。有個老年人說:“你奪過了這顆紅丹,等於要了那條蜈蚣的命,看來它也活不多久了。”於是,這個老年人號召人們把家裏所有的雞都抓了來,一同到廟裏去對付那個蜈蚣。要知道雞是蜈蚣的克星。

等人們抓了大量的公雞,來到廟裏,見那隻巨大的蜈蚣已經飛不動了,癱在了地上,一息尚存,鼇爪都是綠色,甲殼則是鮮紅色。這些公雞一見分外眼紅,“嘰嘰咯咯”圍著蜈蚣飛來飛去,這個啄一口,那個抓一下,不久蜈蚣就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