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者是不自由的,正因和他對立的是一個陌生的世界。”——黑格爾
人類的影子在災難麵前時是渺小的,然而人類改變自然進化規律的事實也是無法避免的,在追求生命的同時,自然也在不斷約束著人類的力量,極力讓萬物遵循亙古不變的規律。達爾文告訴我們,物競天擇,適者才能生存。
時間能衝刷掉一切看似堅不可摧的保護。在獵人出現後,安全塔內的形勢就發生了變化。最糟糕的變化是二代異種的出現,進化使得它們具有了熱源感應,可以探測人類的體溫,所以很快,安全塔就成為了異種的主要攻擊目標。異種們起初都發瘋一樣靠近安全塔,但是它們被塔外強大的火力壓製下來,屍橫遍野。異種並非沒有智力,不出一個星期,它們就不再做無謂的犧牲了。
於是在安全塔外聚集起了數以萬計的異種,異種們將安全塔死死圍住,塔外隨處可見散發著腐臭的汙穢物。介於這種情況,政府隻好采取了另一項措施,就是往下挖。
挖。又是近半年的時間裏,施工人員成功打通了安全塔到地下排水係統的路線,排水係統四通八達,這些錯綜複雜的走道便成了所有往來者的“交通樞紐”。
死亡城內九成人口都被諾芬病毒感染並變成了異種,兩年來,由於異種越來越少難捕食到人類,它們就隻有互相蠶食,這種生存方式不僅惡心,還不符合能量金字塔的構造。可是事實上,異種的進化使得它們的消化變得非常高效,而且它們的熱量消耗又被降到了最低,幾乎隨時都可以進入類似“冬眠”的狀態,因此,雖然異種的整體數量在不斷減少,但是由於其基數仍然有上百萬,所以它們仍然可以延續很久。
在政府決定和巨耳合作而不是徹底消滅異種的那一刻起,這裏就像一個威力不斷減弱的定時炸彈,一旦出錯,還是能讓人屍骨無存。
“你說什麼,從死亡城裏走出去?”白修先是一愣,然後突然大笑起來,“你們開什麼玩笑,這些年我試遍了方法,想從這裏走出去簡直比登天還難。”
“光是在這裏生存下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白修低下頭看著自己顫抖著的雙手,他回想起了一年前自己所經曆的那一場悲劇——那場讓他不再願意去相信任何人的悲劇、那場導致他養父母死亡的悲劇。
那一天,火舌在一片被燒焦的土地上亂竄著,火星紛飛舞著飄向漸暗的深空。
“白修,我們被包圍了!”一位臉上有一道刀疤的大叔一邊向白修喊著,一邊端著槍對著麵前成群的異種掃射。
白修咬咬牙,端起手槍射擊著:“大家都別放棄!”
無數槍口迸發出的陣陣火光中,異種還是慢慢衝破了人們的火力防線。有幾個膽小的人尖叫著扔下槍向身後逃去,但他們很快就被異種追上並撕碎了。
“頂住!”汗水順著白修的臉頰滑落下來,他知道身後的建築物裏有很多婦女兒童和傷員正藏匿在裏麵,自己的養父母也在其中。
“不行了……不行了!”一個端著槍的男人突然把槍口對準白修,“我們需要誘餌!白修,讓我們……讓我們逃吧,別管房子裏這些人了!”
白修一把扯住那人的衣領怒吼道:“給我頂住!”
“嘭!”的一聲,那人的槍口冒出一縷青煙。
白修的瞳孔一張,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襯衣上慢慢滲出鮮紅的血漬。
“喂,沒事吧白修!”刀疤臉大叔回過身,抬手一拳砸在那人臉上,“你他媽是不是瘋了!沒有白修指揮我們,你能活到現在?!”
說完,刀疤臉大叔把槍口對準了那個驚恐萬分的男人。
“別,刀叔,我沒事……”白修示意刀疤臉大叔放下槍,他扯下自己的袖子纏在了腹部,然後緊緊壓住傷口繼續喊道,“都聽好了!死守這裏,直到裏麵的人全部撤離!”
“婦女和孩子是我們的希望,傷員是我們的同伴,決不能讓他們死在這裏!”白修喘著粗氣指向瘋狂湧來的異種,“我們一定要堅持到天黑!給我打!把子彈一顆不留地打出去!”
人們互相對視了一下,然後握緊了槍一邊射擊一邊嘶吼道:“殺了它們!”
白修端著槍望著眼前的異種潮,腹部的劇痛讓他難以忍受。天色漸暗,異種們有著極其規律的生物鍾,白修知道它們很快就將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