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你一定會在最後心軟的。”薇莉兒抬起手撫摸著宋傲的麵龐,冰藍色的雙眼滿溢著溫柔和憐惜。
宋傲心中那道寒冷堅硬的牆在看見薇莉兒雙眼的一瞬間就坍塌了,他本打算決不在這最後的時刻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麵,可隻要薇莉兒在他麵前,他就做不到。
白修看著兩人,一時間竟不知該以怎樣的態度來麵對宋傲,他提醒著坐在自己麵前的這個男人就是造成這場災難的元凶,可他卻覺得即便自己手中現在握著刀,他也不忍刺向這個人的心髒。
門外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隻見列昂尼德一下闖入了房間內,他還叼著一根燒了大半的雪茄,正大口大口喘著氣。
“媽的,這研究所太大了,迷路了。”列昂尼德將肩上的激光炮放了下來豎立在地上,然後抬眼看向房間內,突然愣住了,“喬拉?!你還活著!”
“我沒事,中校。”喬拉看向列昂尼德。
“哈哈哈哈,太漂亮了!花燼她還去找你去了,不知道現在在哪瞎晃悠呢。”列昂尼德笑著吸了一口雪茄,猛地嗆了一口,咳出了眼淚花。
猩紅的煙灰砸落在了地上,列昂尼德沉下目光看著眼前的場景,低聲道:“宋傲和薇莉兒。”
微涼的晨光照在宋傲和薇莉兒身上,薇莉兒用手輕輕摩挲著宋傲的臉頰,噙滿淚水的眼裏寫滿了不舍:“我的王……能在你的懷裏走過這最後的一段時間,我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說完,薇莉兒輕輕地咳了幾聲,藍色的血液從她的嘴角流下。
宋傲的眼眶濕潤了,他用指尖輕輕拭去了薇莉兒眼角的淚水:“原諒我給了你如此殘破的生命。”
薇莉兒微微搖了搖頭,輕柔地說:“能遇見你,我已經很滿足了。”
“咳!”薇莉兒的瞳孔猛地一擴,她的喉頭一甜湧出一口血,血順著她的頸脖流到鎖骨,把鬥篷的白絨領染藍。
“薇莉兒!”宋傲的聲音有些顫抖,兩行溫熱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滑下,順著下巴滴落到了薇莉兒的胸前。
薇莉兒用力抬起頭,她閉上雙眼輕輕地吻住了宋傲的雙唇,宋傲急促而溫暖的鼻息讓她依戀。薇莉兒重新躺回宋傲的臂彎中,她睜開眼看著宋傲的雙眸,她多想再一直看著這雙眼睛,多想和宋傲一起生活下去直到生命的盡頭,而不是以這種方式散場。
宋傲的唇上殘留著薇莉兒唇間湛藍的血跡,他久久地凝視著薇莉兒,四目相對,千言萬語突然哽在喉頭上下兩難。
“別了,我的王。”薇莉兒笑著說,淚水從她的眼角不斷滑落著。
晨曦的光線穿透窗外的層層飛雪照進了薇莉兒那冰藍色的雙眸,她那美麗的雙眼依舊凝視著宋傲,可是卻漸漸失去了光彩。薇莉兒的瞳孔緩緩擴張開,就像是曲終悠揚的尾音般逐漸寧靜下來。
宋傲最終還是沒能忍住,他將頭埋入薇莉兒胸前慟哭起來,哭聲回蕩在整個大廳內,穿透玻璃幕牆飄向了飄著雪的天際。
“薇莉兒。”喬拉將目光瞥向一旁。
列昂尼德默默吐出一口淡藍色的煙霧,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花燼和張肅仇、羅傑、渡邊白柳都趕了過來,他們走進大廳內看見了眼前的一幕,都很自覺地沒有發出聲音。
原來,渡邊白柳在戰勝商夜後並沒有立刻進入研究所,而是將商夜帶回了運輸機上的醫療艙內,並與之後趕過來的羅傑和張肅仇彙合一同趕往了研究所,途中又遇到了正在尋找喬拉的花燼,幾人商量了之後最終決定一起來到了宋傲這裏。
來的途中,幾人已經交換過了各自的戰況。渡邊白柳口傳達了蘇九生陣亡的消息,而羅傑和張肅仇也簡單講了白修的情況以及馮青和林婭的事情。他們懷揣著沉重的心情來到了宋傲這裏後,又看見了宋傲和薇莉兒的這一幕。
張肅仇和羅傑一進門就看見了已經恢複人身的白修,二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花燼看著坐在地上哭泣著的宋傲和他懷裏的薇莉兒,一股沉重的悲傷感湧上心頭,她呆立在原地,眼淚忽然從眼角滑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