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王朝,淮左城,帝都皇宮,茯苓宮內。
一名身穿錦衣華服約莫十歲的兒童當下正津津有味地坐在梨花木椅上咀嚼著糕餅。
“母妃,您做的茉莉糕真好吃!”他邊吃邊讚不絕口。
“小心點,別噎著了!”吳妃早年得寵,如今已居深宮數十年,不曾有孕,便被冷落一旁。眼下見到顧銜這唯一的皇子,心底不由生起寵溺之意,見顧銜狼吞虎咽便急忙倒下一杯茶來!
“多謝母妃。”顧銜接過茶杯,朝著門外望了一眼,見天色以晚,便道:“母妃,我該回去了,以後再來。”
“好!”不論顧銜這個十歲的小皇子提出什麼樣的條件,吳妃向來都是順著,“我差人送你回去,你每次都這樣一個人可不行!”
“不用了,我就一個人!”顧銜又喝了一口茶水連忙跑開,不待吳妃反應。
吳妃暖暖一笑,遠遠望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她在心裏感歎,廣陵王朝三千年盛世,如今是氣數盡了麼?怎得上天將這擔子全壓在一個孩子身上!
一排排高聳的宮殿鱗次櫛比。在皎潔的月光下,琉璃瓦上反射著微微冷光。
顧銜一向瀟灑自由慣了,在這皇宮裏狂奔,他看著那月亮有明有暗。他跑,月亮似乎也在跑,他便興奮不已。雖然這個永遠不可能追到月亮的追逐遊戲玩了不止一次,可他還是樂此不疲。
“姐姐,你是月裏的仙子嗎?”忽而,顧銜朝著一座宮殿的屋頂喊道:“你能不能把衣服脫下了,讓我看得清楚些?”
這一喊將那屋頂之人著實驚住了。屋頂之上這黑衣人秀眉一皺,她自認自己的動作極其輕微,聲響微乎可微,不料卻還是被人發現了,當下身形一閃,隱蔽了起來。
當那聲音自顧銜口中繼續傳來,她不禁又羞又惱,腳尖輕點便從高高的屋頂之上躍了下來,落在顧銜的麵前。
“你說什麼?”她抽出腰間忘情劍,劍尖直指顧銜咽喉。
忘情劍劍身修長,猶如舞女美的不可方物的柳腰,在陰寒的月光下,劍身反射的寒光有些恍眼。
“這劍好美!”顧銜滿目皆是驚異之色,絲毫沒有將眼前之景看作危險,伸出小手便在劍身上一陣撫摸。
“那是自然。”她悶悶不樂,這個孩子竟然亂摸她的忘情劍,當即曆喝一聲:“把你的髒手拿開!”她再次發力使得劍尖重新指向了顧銜的咽喉。
顧銜鬆開了他的小手,他有些疑惑不解的看著眼前的黑衣女子,問道:“仙子姐姐,不瞞你說,我這手將來可是龍爪,那個時候怕是你搶著來讓我來摸都排不上!”
黑衣女子麵色一紅,耳根發熱,又羞又怒,斥道:“你這個小孩,毛還沒長齊,怎麼就如此一副自傲的樣子!誰稀罕讓你的手摸!”
顧銜撇了撇嘴,繼續道:“仙子姐姐,你不信算了,你把你的衣服脫下給我看看,我好想看呀!一定很美!”
“大膽!”黑衣女子是真的怒了,劍尖向前刺了一寸。
“啊!”顧銜大叫一聲,腦袋一縮,小手拍著胸脯,一副驚呆了的模樣,道:“嚇死我了,仙子姐姐你是要殺我呀,我隻是覺得仙子姐姐長的太美了,我想看看你不穿黑色衣服的樣子呀!”
黑衣女子麵色一怔!臉色有些不自然,她一直都有這麼個習慣,那便是當他穿上夜行衣的時候不將臉遮住。別問為什麼要這樣,因為這樣很有氣質。弄清楚了脫衣服的緣由,她冷冷地看著顧銜,好像在認真的對顧銜說道:“我不脫!”
“我幫你吧!”顧銜眼巴眼望的看著黑衣女子。
“你找死!”
“我是太子!”顧銜報出了自己的名號,每當他遇到艱難險阻之後報出了自己的身份便暢通無阻,屢試不爽!
“太子又如何?”黑衣女子不屑道,旋即她輕輕念著,又想起方才麵前小孩說他的手是龍爪,便問道:“你是太子?”
顧銜滿意的笑了笑,連忙點頭,道:“是的哦,仙子姐姐!”
“果然和你爹一個模樣,狼心狗肺的東西,沒一個好人!”黑衣女子幽怨道,眼眸閃爍著光亮仿佛回想起了什麼往事。
“你認識父皇?”顧銜眼睛滴溜直轉。
“你說我把你殺了,你的父皇會怎麼樣?”黑衣女子突然冷冷地說了這麼一句讓人汗毛倒立的話。
“你不能殺我!”顧銜一副你必須聽我的模樣說道。
“你怕死?”黑衣女子冷笑道。
“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我還不想死!”顧銜突然哭了起來,鼻涕一把淚一把,伸出小手抹眼淚擦鼻子的動作著實令人動容。
嗖!
一道勁風吹過。顧銜抬起頭來,,周圍又陷入了寂靜,眼前已經沒有了黑衣女子的身影,隻有她留下的那一道莫名的香風。
“仙子姐姐明晚我在這裏等你,我想看你脫掉衣服的樣子!”顧銜朝著他認為黑衣女子可能遠遁的方向大聲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