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州境內,大多都是隱形富豪,邊貿生意利大,稍稍幾年,便在此地能賺上養家糊口的錢。可惜古人資訊閉塞,又重視親族關係,大都是同姓的血親在一處居住,很少有人願意不遠萬裏,遷居別處。除非是大災大難的年景,被逼無奈,才不得不遷徙。
所以,自古帝王都是將戴罪之身流放千裏,或者是鼓勵邊疆地區大肆修建民房,讓內陸人口外遷,以此來增加邊疆人口數量。但這些邊疆城鎮,大都是苦寒之地,過了延州,與夏國交界的三不管地帶甚至還傳出了茹毛飲血的傳聞,可見自然生存條件之艱苦非常人能想象。
這於員外據惜月從玉嬌口中了解到,他是本地幾代積攢下來的大富戶,幾戶有一半的寶石生意和瓷器生意都與他有關,為了防止流民,搶匪,這個富可敵國的於員外在城南占了一座山丘,蓋成寨子,他與軍隊將領交好,又聘請了專人看護自己的寨子及貨物,儼然是延州的城中之城。
到了山寨腳下,惜月一行從馬車中鑽出。抬眼一望,山雖不高,但勝在山腳下有條環繞的河流,山壁筆直,顯然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勢。
“不知道貝大人能否告知,為何一定要來到此處?”惜月站於貝子敬身邊,不解的問道。
若是查案,隻需直接去查就好,為何要在這碩大的延州城中,來到這看似占山為匪的地方。
“一年前,這於員外之子,在返回延州的路上離奇身死,那時,這事便驚動了朝廷,刑部尚書鄭大人遣我親自來查此案,我當時還在納悶,一個延州員外之子,為何他的死會驚動朝廷。隻是那時,鄭大人隻交待我查案,並不讓我多管其他事,我便帶人前去勘驗了他的屍體。”
“哦?他的屍身可有何發現?”惜月不禁好奇的問道。
“屍身上下檢驗一遍,無任何外傷無中毒跡象,我與仵作隻好如實稟報。”
“無外傷?無中毒?”人是怎麼死的?惜月不禁詫異起來。
“他可是突然得了什麼疾病?或者是本身就有什麼疾病?”
貝子敬與惜月邊沿著道路往山上走,邊搖頭說道:“並無,問過他的隨身小廝,你說的兩種情況全無。”
難道是突發性猝死?不可能啊,若是突發性猝死,那他之前應該有些許征兆,可是,聽這貝子敬的話,顯然是已經確認過的,並無此種狀況。
能做到刑部侍郎的位置,必定是心細如發、經驗充足,不是那洛陽林仵作能比的。
“那你最後追查到什麼?”惜月再度問道。
“八百裏加急,我被鄭大人一封信催回京城,勒令不許插手此事,這件案子便不了了之。”
貝子敬無不惋惜的說道,顯然,身在高位也有身不由己的事情。
“那為何現在又要重新提及此案?”惜月不免好奇的接著問道,這事怎麼鬧得越發的糊塗了?
“那是因為,鄭大人及皇帝身邊的總管黃大人,兩人一月前,分別在趕往延州的途中,墜入山澗,屍骨無存。”貝子敬淡然說道,顯然他對自己上司的死不存一點感傷,有的隻是好奇。
“墜入山澗?屍骨無存?”這裏麵有什麼可怕的內幕,竟然將兩人性命輕輕扼殺。
“我此次來,便是奉了皇上的密旨,私自來查。”貝子敬負手而立,抬眼看向“於家寨”幾個大字,蹙緊了眉頭。
從初見貝子敬道現在,惜月才真正看到他不苟言笑的表情。
惜月、貝子厚、察、宗娜、玉嬌,站於貝子敬身後,一眾人看向那大寨的門樓,也是集體噤聲。
《於家寨》幾個字氣勢恢宏、筆鋒如刀,充滿了壓迫感。門樓兩旁兩個高聳的塔樓,往兩邊延伸,皆是黃土夯成的寨牆,有三尺來高,牆上密密麻麻矗立著鋒利尖銳的薄錐形刀片,每個都有一掌長。向兩邊延伸出,每隔大約20米,牆麵便夾著一個塔樓。顯然是一處堡壘建築。
“我們走吧。”貝子敬低沉著聲音說完,便大踏步的向寨門走去。
眾人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