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血脈中的威壓漸漸散布開來,受到壓製的鬼影不由自主地為三人騰出了一塊空地,在周圍不安分的扭動著,韓落趁機撿回了自己的那把長劍,素手握住熟悉的劍柄,心中倒是稍稍安了下來,但眼神掃過立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的凜,又有些不太放心,後退著撞了撞在發呆的淩子月,小聲問道:“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淩子月其實也被他的變化嚇了一跳,但畢竟出身淩家,自是非同於常人,很快的定下心神,看著麵前張開紫黑色雙翼的凜,他的身旁的土地上還插著那把墨色長劍,大有一種“長劍未斷,何人敢犯”的霸氣!
不過凜現在可管不了她們現在在說什麼,因為若是仔細觀察的話便會發現,那雙紫金色的瞳孔實際上沒有焦點,也沒有神采,就如一具行屍走肉一般。
不過這麼說也不錯,因為現在凜的靈識被強行地扯入了一處上古之所!
烏雲密布的天空,濃厚的雲層在不斷的翻滾著,不時有手腕粗的怒雷狠狠地撕開黑幕,緊接著又被濃雲吞噬,無風無雨,空氣極度的壓抑,在龜裂的大地上,由凜的靈識所彙聚成的人形靜靜的站在那裏,本想呆在那裏靜觀其變,但是隨著那在血脈深處的那種親切的呼喚愈來愈烈,心中待在原地的決心也是漸漸動搖,於是,凜緩緩地邁開步伐,向山頭逐步進發。
視線中的那座山頭不高也不遠,約估也不過離山腳百十來米的距離,隻是,接近的困難卻遠遠的超出了凜的想象!
本來,無風無雨的環境,在他邁開步伐的時候,驟然突變!狂風驟雨隻是一瞬之間,就已然狠狠地錘擊在本就破舊不堪的大地上,迎麵來的雨滴經過疾風,狠狠的抽在凜的臉上,雖然是靈識之體,雨滴緊接著便穿過了他,他還是迫於其強大的壓迫之感而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心中第一次出現了一種名為“心悸”的感覺。
雖然雨水是阻攔不了他,但不知為何,狂風對他的限製確實有點過分,在精神與行動的雙重限製下,毫無準備的他腳下退後了幾步,最後一步剛剛落實,又詭異的變為了無風無雨的寂靜。
凜的眼睛有些迷茫,但好在老人畢竟從小就以直接把他丟進密林中曆練的方式鍛煉了他遠遠超出同齡人的應變能力與自控能力,輕輕一咬舌尖,刺痛的感覺瞬間就布滿了全身,不知所措的如一團漿糊的大腦也變得清晰起來。
凜意識到了不對勁,當下開始細細的感受方才受到的阻礙,片刻後,他豁然睜開雙眼,有些不敢置信的又一次確認了自己的判斷——那阻礙的感覺之中,分明有一種與秦嵐同源的氣息!也就是,鬼氣!
但由於血脈深處的呼喚之意不會作假,凜這是有些迷糊了,難不成翼族與鬼氣還有不小的淵源?但從老人的態度來看,兩者應該沒有任何的關係才對。
總之,去看看吧。凜甩甩頭想道,又一次邁出了步子,說起來奇怪的是,本應告罄的靈識與劍氣竟是回複完全,所以當環境又一次的變為狂風驟雨之時,凜從容不迫的調動靈識,靈識流動間,在其麵前彙聚成一塊長條狀的盾牌,將麵前的壓力盡數抵擋,凜眼中劃過一絲神采,似是確認了什麼似的,一步一步的向山頭走去。
壓力自然是越往上走越大,走了三分之一時,盾牌就因為壓力而不得不貼在了自己的身前,再往前走的話,盾牌就會阻礙自己前進,於是,凜就不得已的調動了劍氣,在盾牌前形成無形的錐狀,大大的緩解了盾牌所需要抵擋的壓力,這才繼續穩穩的向山頭走去。
“這是……”凜終於踏上山頭時,立刻調整完呼吸,定睛向山下看去,不由得呆住了!
無數的背有長翼的戰士在與許多渾身冒著黑氣的人影廝殺,慘烈至極令人難以想象,地上已有堆疊了許多的屍體,雙方的都有,但雙方明顯是殺紅了眼,不管不顧的踩著屍體繼續前進,,天空在不知不覺中也變為了血紅之色,分外妖異,長翼戰士明顯處於下風,但拚命程度卻是明顯高於對麵,無論是嘴還是腳,都被充分的利用而當做了武器,狠狠地向敵人的身上招呼,猙獰殘酷之色,看得凜也有些膽寒,畢竟他還年輕,沒有經曆過生死,難免如此。
更令他膽寒的還不是這些,而是那些長翼戰士明顯是他血脈深處的呼喚者,來自血脈的呼喚的話,那他們就應是老人口中自己的族人,也就是令蒼茫大陸都為之敬畏的種族,上古翼族!
但不知為何,翼族卻在與敵人進行肉搏交戰,而不是以自己賴以成名的陣勢,正在凜心中充滿疑惑之時,眼前景色變換,竟是來到了一處漆黑虛無的地方,而自己正懸浮於其中,什麼都動用不了,心中一陣虛弱無力之感湧上,他現在隻能任人宰割!
正當凜在苦苦掙紮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驀然出現,凜震驚它的突然出現之餘又被其所說的話所震驚:
“叛族者!族規懲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