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006 為夢癡狂(1 / 2)

“十八大”召開後,中華大地就一直吹著實現中華民族偉大複興之“中國夢”風。這股風也在一夜之間吹進怒江大峽穀漫山遍野之中,可把從軍20餘年的楊誌興奮了。

1991年冬,楊誌為圓“軍遊”夢,毅然放棄了燈紅酒綠的大上海生活和令人羨慕的會計工作,來到既神奇美麗又貧困落後的“東方大峽穀”當兵。

剛到部隊時,楊誌整天陶醉於神奇美麗的峽穀風光;陶醉於生龍活虎的警營生活;陶醉於“吃得苦中苦、方為上人”的人生哲理之中……總是把自己當作一名遊山玩水的遊客,過著“身在曹營心在漢”的警營生活;總想在部隊煉就一身本領,以便在探親訪友時好展示一番博得親朋好友讚許。可是好景不長,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環境的變化,“窮山惡水”的峽穀風光,枯燥無味的警營生活,逐漸衝淡了當初的新奇感。他開始考慮現實問題,開始考慮“軍遊”價值,思來想去,就覺得他來錯地方。好端端的都市生活不過,偏要來“窮鄉僻壤”的怒江工作;好端端的會計工作不要,偏要到生龍活虎的部隊來鍛煉。現在真是有苦說不出,又能怪誰呢?隻能自食此“惡果”。

為了找一個痛快的發泄方式,他在日記的扉頁這樣寫到:不來怒江當兵,可以來神秘的東方大峽穀旅遊觀光啊!不來當兵,在地方也可以鍛煉身體和磨練意誌啊!為什麼偏要通過當兵來怒江“旅遊”,為什麼偏要到部隊鍛煉,分明是找罪受!此時此刻的楊誌想到母親常說的那句話“生在福中不知福”是多麼有道理啊!可現在隻能聽連長的那句話“既來之、則安之”了!不管怎麼說,楊誌已沒有當初的心情欣賞峽穀風光,也沒有激情搞軍事訓練了,思想越來越消極。特別是看到那些破爛不堪的營房,簡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他更加後悔當初草率的選擇。看那些破爛的門窗,無法再維修使用了,隻能讓凜冽的寒風肆意攻擊到這些“最可愛的人”被窩裏。特別是風雨交加的天氣,害得戰友們到處找木板、篷布等防雨工具堵住爛窗子,避免無情的風將無情的雨吹進宿舍,影響大家休息,最可恨的還有幾處滴滴答答的漏雨,弄得原本就很狹窄的宿舍,顯得更加擁擠。再看看那些“大地牌”的地板床,就是一塊床板和一床棕墊組合而成的;再想想那些“大地牌”的餐桌,就是幾個菜盤放在地上,戰友們圍成一圈,席地而食,真不知這些“大地牌”營具,何時才能更新換代。還有課外活動時,連隊能組織戰友們打場籃球、看場電影、打撲克、下象棋、寫信就是相當不錯的娛樂活動了,根本談不上打電話、看電視、玩電腦、卡拉ok等豐富多彩的娛樂活動。

楊誌想到這裏一切的一切,心情糟糕透頂了,一天也不想呆下去了,無奈之下,他跑到一個無人的角落,靜靜地佇立在那裏,想他想不通的問題。他越想越窩火,簡直快要發瘋。現在僅憑寫日記聊以**是不行了,他的腦海裏出現一個可怕的念頭——當“逃兵”,他想逃到燈紅酒綠的大上海,他想逃到可親可敬的母親邊,然後抱頭痛哭一場,傾訴他心中的痛苦……忽然一陣狂風刮起,差一點把楊誌刮倒,“該死的風,連你也敢欺負我。”狂風隨後吹起那電線就象吹衝鋒號,趕快進攻或突圍,不一會兒又緩下來,刮得周圍的樹木嘩嘩響,就象在唱“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青紗帳裏抗日英雄真不少……”是啊!一名軍人,怎能因自然環境惡劣和生活條件艱苦就想當一名逃兵,不能,絕不能!一定要做一名合格或優秀的軍人,為祖國邊防事業貢獻一份應有的力量。

他那種極端可怕的思想,因風感染,因歌教育,終於冷靜下來,獨自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不想再看那破爛不堪的“天花板”,可是閉上眼睛滿腦子又是“大地牌”的地板床和桌椅……他實在想不動了,不知不覺就熟睡了。

當楊誌醒來後,奇怪地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呆呆地看著窗外,什麼話也不說,戰友小王察覺到他有點不對勁,就問:“你身體不舒服嗎?”、“是想家嗎?”、“失戀了?”、“你到底怎麼啦?”他一句也不說。小王實在拿他沒折,就將此事迅速報告班長。班長也覺得奇怪,活潑開朗的小楊,怎麼一下子變得沉默寡言呢?於是,趕回宿舍,尋過究竟。“起立,班長好”,唯有楊誌坐在床邊紋絲不動,其它戰友都為他捏了一把汗,敢用這種無禮的態度對待班長,肯定要“挨訓”。可是,班長卻變了個人似的,沒有用平時那種“簡單粗暴”的方式方法處理此事,相反卻用和藹可親言語融化了楊誌那張被“封”的嘴巴。楊誌說:我剛才夢到我們住進賓館式的營房和花園式的營區……。未等楊誌說完,戰友們就哄堂大笑,七嘴八舌地說:“你當自己是賣火柴的小男孩啊”,“你就別再做黃粱美夢了”,“真有那一天,你我都不在部隊了”……“很快,我有預感”楊誌激動地說。“你不是要退伍嗎?”戰友小王問。“不,我要留下來,我要享用賓館式營房,我要欣賞花園式營區,我相信我的預感,”楊誌繼續回答。幾個戰友還在一旁竊竊細語“不愧是大城市來的兵,比領導的眼光都要深遠啊!?”盡管如此,楊誌還是聽見了,但他沒有被戰友們的嘲弄而激怒。班長看看四周的營房和地鋪,說了一句“但願如此”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