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刀斬下的影子在淩天飛眸中現出影像,很抽象,也很經典,這一瞬便是永恒吧?
丫很想勸勸這哥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惜沒機會了。
一顆頭顱飛上半空,買一贈一的是潑墨般灑開的鮮血。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很多百姓張大了嘴巴,再也合不攏。
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敬愛的淩公公被人剁了腦袋,一顆大好頭顱就這麼和他的身子SAY GOODBYE了。
腦袋在半空中翻滾了幾圈,若是來個足球高手,可能會忍不住來個淩空抽射。丫眼睛還睜著呢,顯然死不瞑目。他的身子豎在那裏,時間凝滯了一般。
來晚了的雪清影看到這一幕,眼淚奪眶而出,渾身的力氣一瞬間被抽離,她軟倒在地,連淩天飛的名字都無力呼喊,隻是視線,被無聲的淚織成了簾幕,朦朧中,是淩天飛英俊的側臉,作詩時的瀟灑,淡淡的憂鬱,唇角懶洋洋的弧度,以及不按常理出牌的手段。
可是現在,這個才華橫溢與眾不同的男子,被斬首於萬人前!
心痛麼?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是那種痛得徹心,徹肺,徹骨的痛楚!
淩天飛呢?
真死了麼?當然不會,他若死了,就沒得玩兒了。
“我說姐姐,你可嚇死我了,若是再晚一秒,我的腦袋就真的不姓淩了。”淩天飛想起剛才那一秒,仍是心有餘悸。
蘇戀瑩撇嘴笑道:“你也會害怕麼,我看你膽大包天呢,這種主意你也想得出來。”
淩天飛笑道:“我不是膽子大,我是對傾城大美人兒蘇小姐有信心啊,這點小事,當然瞞不住神仙姐姐了,隻不過可惜了代替我被砍頭的小華子,他一直都很乖巧的,唉!”淩天飛這話有些兔死狐悲的意思。
蘇戀瑩哂道:“你歇了吧,貓哭耗子假慈悲,那小太監死有餘辜,竟然敢玩無間道,給崔尚堂當內奸,丫死了也是活該。”
淩天飛豎起大拇指道:“瑩姐你牛逼啊,都知道無間道了,啥時候看過,你喜歡劉德華還是梁朝偉?”
蘇戀瑩做花癡狀:“我喜歡周星星。”
……
“瑩姐,幫個忙行不?”
“什麼忙?”
“清影以為我真死了,看她這麼傷心我過意不去,讓我去偷偷告訴她好不好?”淩天飛麵露可憐之色,看到雪清影那傷心欲絕的樣子,淩天飛是又欣慰,又心疼。欣慰的是,一個女人為一個男人傷心成這樣,那肯定是對這個男人有意思。心疼的是,她的表情是那麼絕望,眼淚是那麼淒慘。她要是去哭長城,絕對不像孟薑女那麼費勁,流兩滴眼淚長城就成多米諾骨牌了。
看淩天飛這麼擔心雪清影,蘇戀瑩心中湧起一陣酸意,這酸意和山西出品的陳年米醋有的一拚,酸飄十裏,經久不散。
“好啊,你跳下去,跳到她跟前不就行了。”蘇戀瑩沒好氣的說。
“姐姐你玩我是吧?我要跳下去別說不是偷偷的,那我不死也真得摔死了,你說咱飛這麼高幹嘛涅?我可是有恐高症的。”淩天飛無奈的說道。
“我哪兒敢玩你堂堂的金闕國第一大紅人淩公公,你看為你求情,為你傷心的民眾,你丫就不覺得不好意思啊?這骨肉計玩的,太到位了。”蘇戀瑩這話倒是三分諷刺七分讚賞,這小子確實很牛叉。
“淩公公!”
下麵四麵八方跪倒了一片,他們齊聲悲叫著,撕心裂肺。他們可都是膝下有黃金的熱血男兒,可是流血不流淚的少年英雄,但現在,他們為淩天飛跪下,為淩天飛哭泣。
看得上麵的淩天飛一陣感慨,他對蘇戀瑩道:“看來我這招李代桃僵玩過了,我若不死就對不起大家了,這次解決了金闕國的問題,我就可以抽身而退了,到時候再幫我來個金蟬脫殼吧,我不想被困在這皇宮裏。我知道這次我沒做好,大不了我答應你以後再幫你一次,隻要你把我變回男人。”
蘇戀瑩也知道淩天飛是故意的,這是一條不歸路,既然死了就不能活,淩天飛隻能以另外一個身份重生,那就是他自己的本尊:淩天飛!
不過也沒關係,不管金闕國由誰做皇帝,都得賣淩天飛的帳,金蟬脫殼可不行。那樣所做的一切努力不就白費了麼?
蘇戀瑩點頭道:“成交!不過你根本不用玩金蟬脫殼,你隻要把今天的場景告訴皇帝,再說明你的願望,他會放你走的。”
淩天飛想了想說:“也好,我們快趕去皇宮吧,下一幕好戲恐怕就要上演了。”
蘇戀瑩使了個法術,兩人加快了飛行的速度,淩天非看著身邊漂浮的白雲,伸手觸摸,捏成心的形狀,默默在心裏道歉:“影兒,對不起,不要傷心,我沒有死。”
隻可惜,他的祈禱雪清影沒有聽到,雪清影封閉在淩天飛被斬殺的悲傷裏,泥足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