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每一秒都被思念煎熬,這一年,仿佛過了千萬載。這一年,落花有意隨流水,而流水無心戀落花。
這一年,望穿秋水,這一年,形單影隻,這一年,耗盡了一生的思念。
望著淩天飛瘦削了幾分,蒼白了幾分的小臉,淩天飛口中發苦,心尖兒猛顫,那一場無情的戲劇落幕後。一個活潑刁蠻任性慧黠的公主竟然被折磨成這副樣子。
淩天飛看了雪清影一眼,眼神有幾分責備,他看得出,肯定是雪清影把真相告訴了倩公主。
雪清影小臉委屈的低了下去,眼睛偷偷瞄淩天飛,小意哀求著。
淩天飛心中一軟,向著倩公主深深一揖,沉聲道:“倩公主,好久不見。”
倩公主嬌軀巨震,多麼熟悉的聲音,在夢裏無盡的上演,如今,終於在現實中聽到。那張臉更加英俊,可是靈魂,聲音,沒有變。是他,真的是他。
倩公主幽怨的望著淩天飛,委屈的如同深閨怨婦,芳唇輕啟,帶著哭聲顫抖道:“小淩子,真的是你麼?”
那聲音掩藏著喜悅,掩藏著憂傷,掩藏著苦澀,掩藏著思念,淩天飛聽得肝腸寸斷,他為自己當初的狠心感到無盡的懊惱和後悔。傷害一個十三四歲的小蘿莉,丫真該拉出去千刀萬剮了。他本來以為倩公主隻是因為喜歡和他玩鬧,因為他同其他的小太監不同才會對他略有好感。現在看來,那份情竟然深至如斯。著實令人難以置信。
淩天飛深吸一口氣,平靜的說:“是,公主殿下。”
“你……為什麼對我那麼狠心啊?”倩公主麵容淒婉,眼淚已經如雨墜下,雪清影緊緊抓著倩公主的玉臂,眼眸裏也有淚無聲滑落。
那麼絕望的質問,歇斯底裏,仿佛用盡了平生所有的氣力,公主一陣虛弱,竟是險些暈倒。
“我……”隻是一個我字,淩天飛腦中一片空白,下麵的話無以為繼,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去解釋。難道說“我對你沒感覺?”“我根本不喜歡你。”……
說這樣的話誰又忍心,淩天飛本就多情,這可能是他最大的弱點吧。他無法說出那般狠厲絕情的話。他不想在倩公主千瘡百孔的心上再狠狠紮上一把尖刀。於是隻能沉默了。
倩公主定定望著淩天飛,一絲一毫不肯放過,深恐他轉瞬化作一道影子消失在視線中。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倩公主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著,語氣裏盡是絕望的平靜,她的俏臉忽然閃過一瞬不健康的嫣紅。雪清影眸中滿是擔憂之色。
淩天飛豁然抬頭望向倩公主,張了張嘴,生平第一次麵對美女時無話可說。
他想說我喜歡你,說個善意的謊言,可看到倩公主那睿智的眸子時淩天飛放棄了。欺騙,始終是站不穩腳跟的。
“可是,”倩公主話語一轉,語氣一如既往的悲傷而寧靜:“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我給了自己一萬個理由不去喜歡你,可惜沒有用,”說到這,她自嘲的笑了下,接著道:“我還是喜歡你,深深地,愛著你。”
這樣煽情的話卻是無比的真摯,無比的動人,淩天飛不是石頭,而是個多情的浪子,他怎會不動心?更何況這般表白出自一個高貴的年輕的公主之口。
“公主,何必呢?”淩天飛心中發苦,有些自嘲的想道:“以前怎麼沒發現我這麼受女人歡迎呢?”
“何必?小淩子,你喜歡清影,何必呢?”公主略帶嘲弄著看著淩天飛,問了一個讓他無言以對的問題。
看淩天飛不說話,倩公主淒然一笑,自顧自道:“喜歡一個人本就是沒有道理的,或許是上天注定吧,你又壞,又花心,又愛欺負人,我卻偏偏對你情有獨鍾。這一年來,我想你想的真的好苦,我以為隨著時間的流失我對你的思念會有所減弱,可是沒有,不但沒有減弱,反而與日俱增,越來越強烈,吃飯時想你睡覺時想你走路時想你,連呼吸時,都在想著你。小淩子……”
“嗯。”淩天飛輕輕點頭。
“你可不可以抱抱我,可不可以也喜歡我啊。”公主放低了自己的身段,放下了自己的尊嚴,這般哀求著。
淩天飛雄軀巨震,不敢置信的望著公主,口中更加苦澀。喜歡這回事也可以求來麼?以往對於公主他倒是沒什麼感覺,一個瘋丫頭,漫無心機,還是個小蘿莉,調戲她也隻是對於高高在上的女人的一種欺侮的變態快感。而現在,倩公主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刁蠻女,而是一個女人,一個深愛淩天飛,敢於說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