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飛是瘋子麼?顯然不是,但是丫還是這麼幹了,這次來皇宮,實在是很必要的。至少給貞烈無比的公主吃一顆定心丸,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妮子這麼貞烈呢?奶奶的,現在的女人真是麻煩,生命多美好啊,閑著沒事尋死幹嘛?真是的。
還有這些狗屁侍衛,金羽比他老子還怕死,宮裏的守衛比以前嚴密多了。皇宮幾百條道,每條路上都有侍衛在晃悠,兩隊侍衛交換的時間不過三分鍾,也就是說,隻有三分鍾的時間可以穿過這條路,但穿過了這條路到了下一條路若不藏好,一樣會遇到侍衛。
大內侍衛將皇宮織成細密的網,嚴密到飛進一隻蒼蠅都會撲上一群餓狼似的大內侍衛將之打成肉醬。
又閃過一隊侍衛,淩天飛心裏抱怨個沒完。其實皇宮夜景著實是很美的,不說別的,單說皇宮這種建築物,無論擱在哪個朝代哪個國家,都是最壯麗最耗費銀子和精力的建築。
皇宮大殿,百官來朝,皇帝高高在上,俯視百官,俯視萬民,每一根柱子上都盤著虯龍,說不出的威嚴。
偏殿兩三座,左右兩翼,中間拱起,氣勢恢宏,氣吞山河。皇帝寢宮,禦書房,演武場。
後宮宮殿群更是多不勝數,除了公主的寢宮,太後和太上皇的慈和宮,剩下的就是皇後,貴妃,貴嬪,才人們的寢宮。
後宮佳麗三千人,那都是皇帝的私有財產啊。女人多的地方也是是非多的地方,皇宮裏的藏汙納垢,顛倒黑白,屈死冤死,互相傾軋,兩麵三刀,多少純真少女,為了爭寵變成陰狠毒辣的婦人。
這天下最富麗堂皇的地方是皇宮,最肮髒可怖的地方也是皇宮。
天下薄幸是帝王。可憐那些嬌嫩的小花們啊,就那樣慢慢的枯萎,慢慢的凋謝了。
要不說,天下人分為三種,男人,女人,皇帝。
太監也是男人的一種,而皇帝,隻能獨自歸為一類。
淩天飛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一大堆,心中真是厭極了這外表光鮮環境優美的建築群。
月光如水,淋漓傾瀉,彌漫了眼前的瑰麗,空氣微涼,輕風細柔。
淩天飛形如鬼魅,走在樹蔭下的光影之間,他並不怕侍衛看到,也不用刻意躲避。他的速度,根本不是大內侍衛能夠想象的,也不是他們的肉眼能夠分辨的。
淩天飛踏上一根樹枝,樹枝動也未動,他人卻像一頭大鳥投向隔在後宮前麵的那片青色的方正建築。
禦風而行,仿若神仙,衣袂翩翩,淺淺揮動,沒有帶走一片雲彩,也沒有引起一絲顫動。
剛落入外廠內的一麵牆根下,還未喘上一口氣,‘唰唰唰!’響起三聲破空之聲,飛來了幾根銀針。這幾根銀針可不是收魂針。
“誰?”伴隨著三枚銀針而來的是一聲尖細的沉喝,還有喝出這聲誰的主人,身穿黑裏金線縫製的特殊薄氅。
李京猶如一片黑雲,蒼白柔細的掌快若閃電的拍向淩天飛的胸腹。
淩天飛反應極快,向後踏出一步,左三步,探手一攏,捏住了三枚銀針,那手法,乃是標準的蘭花散指。
“咦!”
李京低吟一聲,灰蒙蒙的眸子眯了起來,手掌上的陰柔掌力減少了三分。
淩天飛將銀針射進牆壁,三枚銀針由上而下整齊的排成一行,每兩根之間的距離都是一寸,頗為精細。
同時,淩天飛運起八荒神功,左右兩掌成為一個乾坤,左掌掌力催生萬物,生機勃勃,右掌掌力寂滅萬物,生機盡絕。
扯起雙掌,迎接李京數十年浸淫的絕世奇功,葵花寶典的陰柔犀利。
“轟!”
真氣激蕩,轟響陣陣,哢哢響聲連起,十幾棵粗長的樟樹生生碎裂,枝葉枯幹,四處飛舞。
兩人紋絲不動,以內力相搏。
李京白白的臉上依舊光滑,隻是眼角多了幾條細小的魚尾紋,額頭也被歲月的風刀無情的劃了一道觸目驚心的紋路。他的兩鬢間被雪霜侵染的更加嚴重,想來這一年來,他操心不少啊。
淩天飛打量著李京,眸中的笑意化作了一片溫柔。
李京也打量著淩天飛,這小子的笑得這麼純真,這麼喜悅,眉宇間沒有一絲敵意,這張臉,劍眉飛長,眸若晨星,鼻梁高直,唇紅齒白,翩翩佳公子。可是,怎麼這麼熟悉呢?
“你到底是誰?”李京眸子微眯,寒光乍射。
“公公可還缺銀子花麼?一年不見,你瘦了。”淩天飛嘻嘻一笑,眨眼說道。
回憶潮水般奔湧而來,李京記起了那個機靈的講義氣的有錢的風流的小太監,小淩子。
“小淩子,真的是你?”李京老臉怒放成了一朵花,笑得跟狗不理包子似的,每一條紋路裏都揉滿陽光。
“嗬嗬,不是我還能是誰呢?”淩天飛看到李京,心中也是說不出的開心。
誰說太監無情,婊子無義。太監也有有情太監,比如李京,這畸餘之人別看少了某些重要物事,照樣很男人。當年是李京一手將淩天飛拉起來,也是李京教會的他葵花寶典。淩天飛永遠記得這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