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看到,柱子後麵,靠近牆角的一桌上的白衣男子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原來是季少俠,失敬了,我們哥四個栽在你手裏不冤,但你也因此惹下我們青幫,堂主一定會為我們主持公道,有種你就等著。”疤臉大漢眼中閃過一絲畏懼,色厲內荏的說完,領著三人狼狽離去,兵器都沒有拿。
在小酒館裏大部分都是等著斬殺淩天飛的江湖人,其中並沒有五大門派的人,他們都沒看清季天道是如何出招的,就算明知他是淩天飛的朋友,也不敢輕舉妄動,一個個專心致誌的調 戲著眼前的飯菜,眼觀鼻鼻觀心,很專注。
牆角的白衣男子偷偷打量著季天道,見他氣勢更加沉穩,本來淩厲灼人的氣勢變得圓潤了很多,看來這小子這一年來的閉關,進境不少啊。
季天道倏然回頭向白衣男子望去,深邃的眼眸閃過一抹犀利的光芒。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對著季天道遙遙舉杯,想不到這小子這般警覺了,用欣賞的目光看他都能察覺到,不錯啊。
季天道一愕,他並不認識白衣男子,可是他的氣質卻給他一種親切的感覺,瀟灑,超然,又有幾分懶散,尤其是眼眸裏的笑意,丫竟然產生了石頭記裏黛玉初見寶玉時的念頭:“這位哥哥好麵善啊,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呢?莫非他有龍陽之好,看他身材不錯,應該是小攻……”
微微收斂心神,季天道也是點頭微笑,就算白衣男子是背背山,也是個親切的背背山。
白衣帥哥對季天道的反應很滿意,以兩人的熟識,他竟然沒有認出自己來,看來化妝還是蠻成功的。
白衣帥哥自然就是真正的淩天飛本人了。現在江湖上已經出現了三個淩天飛,月女國的淩園裏躺著一個,剛從月女國大搖大擺走出來一個,還有一個在流瀑國剛作案殺人的,可惜這三個沒有一個是真的,正主呢,偏偏扮作了別人。
淩天飛站起來,走到季天道麵前,笑道:“季兄,不介意在下坐在這裏吧,在下對季兄的功夫甚是佩服。”他故意改變聲音,比起以往的清澈幹淨,多了幾分低沉和磁性。
“請坐。”季天道對淩天飛倒是沒有耍酷。
“謝季兄,”淩天飛不客氣的坐下來,倒了一杯酒喝了,才道:“江湖上已經一年多沒有季兄的消息,想必是閉關去了吧?看如今季兄神華內斂,淡然自若,想必是武功大增了。”
季天道心中暗凜,這小子到底誰啊,竟能猜出我是閉關了。他臉上卻不動聲色,對淩天飛的話也不置可否,他眉梢微挑,淡淡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季某人一年多沒在江湖混,想不到已經出了像兄台這厲害的高手。”
“在下李很白,不過是個文人,卻又喜歡武術,所以經常在念書的時候習武,說白了,在下就是一個不務正業的文人,季兄說厲害高手,就真的折殺在下了。”淩天飛始終帶著優雅的微笑,那氣質姿態,確實很文人。
“嗬嗬,李兄是個有趣的人,而且,”季天道一對銳目打量著淩天飛,“李兄的氣質很像在下一個老友。”
淩天飛知道季天道有些起疑了,但他卻故意不揭破,眉頭蹙起,裝作不知:“哦?還有這種事呢,或許是注定在下和季兄成為朋友吧。”
“哈哈,或許,”季天道打個哈哈,他給淩天飛倒滿酒,又給自己滿上,舉起酒杯:“既然是命裏注定我們是朋友,那幹了這杯酒,我們就是朋友了。”
淩天飛微微一怔:“季兄果然豪情,在下佩服,好,幹了這杯酒就是朋友。”
兩人惺惺相惜,一飲而盡。
“想不到季某剛出關就交了一個好朋友,實在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季天道望著李很白道,李很白皮膚有些蒼白,看起來比較文弱,季天道真不明白為何會忍不住將他和淩天飛聯係起來,難道隻是因為眼神和身形比較相近,他微微搖頭,倏然笑道:“李兄果然很白。”
淩天飛一怔,然後笑了:“季兄這話很是突兀,李某其實很無奈,因為在下並沒有真的像身邊的同學那樣天天悶在私塾裏搖頭晃腦的讀書,什麼‘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什麼,‘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天地合,冬雷陣陣,夏雨雪,乃敢與君絕’都是一幫好色之徒,在下信奉的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所以近幾年來一直在遊曆大江南北,翻名山大川,閱長江黃河。現在國家危難之中,李某不齒,又沒有機會報效國家,隻能四處遊曆,以排解心中鬱結。這也走了不少地方,風吹日曬,披荊斬棘,風雨兼程,可是還是這麼白,沒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