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行自我對話,拷問心靈的不隻山本英介一個人。山巔埋伏的殺手,山中間隱藏的武林人士,山下麵站得密密麻麻的人。都在懷疑,都在期盼,都在琢磨。
殺手們的警覺性不那麼高了,山中間隱藏的人們也懶得緊靠著冰冷的石頭了,山下麵那些人幹脆七扭八歪的坐著,或者斜靠著大石塊,反正也沒人聚精會神的掩藏行跡了。他們嘴上相信淩天飛會來,心裏那座堅定的堡壘早就搖搖欲墜。
甚至有人無聊的扯著冬蓮花的葉子在喃喃的說著:“會來,不會來,會來,不會來……”
這是個不錯的日子。
這裏的不錯不指別的,單說天氣。冬日的太陽絲毫不吝嗇溫暖的光芒,將萬丈陽光灑落大地,照在人們已經疲倦和懶洋洋的臉上。
日頭已經從正南方向向西偏移了,這個時間,是正常人在精神上最為不集中最為困乏的時候。現在已經是未時三刻,很多中午沒吃飯的人肚子開始發出咕咕的叫聲,五髒廟裏空蕩蕩的,精神也無比萎靡。
現在人們都相信,淩天飛不會來了,他又一次的爽約了,這個混蛋,太過分了。可是,人們太過困乏,疲累。雖然隻有兩天的高度緊張的等待,潛伏,然後又大失所望,大怒,發泄。這樣經曆了太多的情緒,他們並沒有什麼感覺,但此時,他們的心靈已經頹敗到極點。
所有人都確信淩天飛不會來了,但是他們已經失去了罵人的力氣。有人喃喃說了句:“果然沒猜錯,那個縮頭烏龜還是不敢來……”
而山巔藏著的人都想收工回家休息了,雖然隔著層層濃霧,但還是有被曬暈的感覺,現在最好就是回家洗個澡,吃個燕窩啥的,然後美美的睡一覺。山本英介心裏鬆了一口氣,開始等那隻光顧了兩次的鴿子。
……
“喂……”季天道一回頭,正要和淩天飛說話,卻見剛才一直在不停的啃著肉包子的淩天飛不見了。以他的功力,竟然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不見的。
季天道心中一凜,腦中閃過一個畫麵,暗叫一聲:“不好,淩天飛這廝將我也晃點了,多虧今天婉兒沒有來。”他沒有驚動任何人,悄悄的爬起來,慢慢走到山崖邊,看無人注意他,開始向上攀爬。
他沒有注意到,已經在丘陵那個大石塊後麵恢複本來模樣,從淩雪漫那裏拿了龍嘯神劍的淩天飛,先他一步從靠近鱷魚潭的一邊以恐怖的速度爬上了山巔。
淩天飛完全偽裝成石頭的氣息,一邊飛速向上,一邊調整自己的狀態,在山巔邊上,他已經調整到了最佳狀態。
他看到一個埋伏的高手已經率先出來,他伸了個懶腰,走向山本英介,一邊走一邊說:“二師兄,我看他今天是不會來了,這已經晚了一段時間了。”
山本英介也是默認了這個事實,竟然沒有斥責這個提前跑出來的人,默默點了點頭。淩天飛雖然沒有看到他的神情,卻知道這小子肯定也是極為沮喪的。
時間到了。
淩天飛‘嗖’的一聲化作一隻大鳥,淩空而降,像一個神跡一般倏然出現的措手不及的山本英介麵前,微微笑道:“不好意思啊,山本先生,我遲到了。”看他樣子,根本沒有一絲不好意思的意思。
山本英介不能置信的看著淩天飛,臉上浮現一絲慌亂,他連忙壓下心頭淩亂的真氣,沉聲道:“淩天飛,你終於來了。”
“嘿嘿,是啊,我來了,你的死期也到了。”淩天飛笑得極為冷酷,極為詭異,伴隨著這個笑聲的是龐大無匹猶如決堤的黃河一般洶湧的殺氣,那殺氣仿佛實質般壓在山本英介的胸口,這實質不啻於泰山之威。
山本英介心中暗凜,淩天飛表現出來的氣勢太過淩人,殺氣更是暴戾無比,這並不是他的風格。淩天飛的到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尚在驚愕之中的他還沒有來得及調整好自己的最佳狀態,就已經麵臨了淩天飛讓霧氣幾乎潰散的一劍。
嘯龍劍法中極為淩厲的一招,嘯龍狂神斬!
淩天飛沒有給山本英介再說話的機會,他甚至沒有看站在山本矮冬瓜旁邊的那個幾乎嚇傻了的高手。向前直直跨出了一步,但隻是這一步,卻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幾乎縮短為零。隨著距離的縮短,殺氣更為恐怖的將他籠罩,但殺氣並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頭頂三尺處的一柄劍,或者說是,一條龍!一條金光閃閃,氣勢洶洶,以無匹的怒意飛來的神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