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聲音再大,按說也就隻能離他較近的幾十個人聽到吧?奇怪的是,聽到淩天飛這話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沒有人去懷疑淩天飛,大家各懷鬼胎,對淩天飛這個無意中透露的打算真是舉雙腳讚同啊。但場麵話還是要說的。其中一個長纓門的門人就大聲說:什麼?東瀛人竟然這麼卑鄙,好幾百人打淩天飛一個人?太過分了,基於民族感情,我們也應該殺死那些東瀛人,替中土人掙回一個尊嚴。”他的話引起了眾虛偽的江湖人士的附和:就是就是,殺東瀛人,搶淩天飛的頭,啊,不是,是殺東瀛人,揚我民族威風。”大家不小心將心裏話講出來,很是局促,連忙補救,一個個笑得那叫一個寬容,那叫一個和和美美,仿佛五十六個民族是一家,仿佛親兄弟姐妹。他們的笑容不約而同的集合成一個大大的字:賤!
淩天飛見挑起了這些人的情緒,暗暗一笑,偷偷的溜走了。反正大家所有的精神都放到即將下山的東瀛刀客身上,誰還在意那個被東瀛人打傷的小白臉?
……
……
“少主,少主。”
淩天飛確實早就是強弩之末了,身上的能量僅僅能維持他生存,剛才用內力傳聲,讓那麼多人聽到,這一手借刀殺人玩得是漂亮,但也讓他頭昏眼花差點沒一頭栽下去。他知道東瀛人的解釋那些江湖人肯定不相信,十幾個小日本遇到幾千個對六大門派的武功十分覬覦的中土武林的所謂江湖人士,能活著回去才怪呢。他強撐著回到客棧,一進門就暈倒了。而淩雪漫被淩天飛點的穴道也恢複了,她連忙跑過來,將淩天飛拖到床上,解下龍嘯神劍,焦急的喚道。
淩天飛能回去已經很不錯了,哪兒還有力氣回答,於是很幸福很忘我的暈著,不理淩雪漫的呼喚。
摸了摸淩天飛的胸口,心跳有些微弱,但是基本正常,放到鼻子下麵一顆蔥白一般的玉指,呼吸均勻,卻有些緩慢,摸了摸脈搏,脈搏有些弱。淩雪漫眼光很毒,一隻一眼就看明白了淩天飛渾身上下被砍了多少刀,傷了多少地方。
淩雪漫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性情堅忍冰冷,但看到淩天飛所受的傷,她的眸中依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疼惜,漆黑的瞳仁泛出一絲淚光,一顆晶瑩珍貴的淚滴落在了淩天飛的身上。這個世界上,恐怕也隻有淩天飛能讓她流淚了吧?
她將門插好,脫去了淩天飛的外衣和內衣,露出了他結實的身體,隻可惜,現在他的身體實在不甚好看,從上到下,泛紅的傷口大大小小幾十處,有些傷口的肉已經泛開,有些傷口很長,有些傷口很深連骨頭都隱約可見。淩雪漫眼瞳驟縮,竟然也不忍看了。虧得他進來的時候還能微笑呢。
淩雪漫輕輕歎息了一聲,暗下決心要努力練功,成為一個宗師級的高手,那時候,少主就不會擔心她,不會將她關在屋裏不讓她出去了。
拿出特製的金瘡藥給淩天飛的傷口塗上,清涼的氣息沁入皮膚,淩天飛先是眉間一緊,顯然承受著很大的痛楚。淩雪漫玉指在他眉間輕輕揉著,讓他眉間的皺紋舒平。繼續給他上藥,微微低著頭,很認真,很仔細,很輕柔,仿佛對嬰兒那般溫柔,生怕讓淩天飛有一絲疼痛。
淩天飛的唇角微微翹了起來,應該是做了什麼美妙的夢吧?以他的性格,做夢也是做春夢。
淩雪漫很怕淩天飛發燒,對於一個受傷很嚴重的人來說,失血過多,傷口這麼多,若是不小心發燒了,很容易就會傷口發炎,若是那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了。
淩雪漫想了下,便去街上買藥。他很少出現在人群中,太陽下。這樣走在街上的感覺很不適應,她平時都是走在黑夜中的幽靈,可是為了淩天飛,她必須做一些以前沒有做過的事情。
她去藥材店買了一些消炎的藥材,買了一些熬出來喝了可以最快速的補充他失血過多的藥。然後回到客棧親自去廚房熬出來,又親自燒了七大壺開水,待淩天飛醒來給他洗一個中藥澡,可以讓他的傷口更快的愈合。
淩雪漫這樣的溫柔和認真,隻屬於淩天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