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除夕時,這是在這個世界過的第四個新年,淩天飛頭一次沒有每逢佳節倍思親,原因很簡單,他睡著了。大過年睡覺不是什麼新鮮事,但一睡三四天,睡過了除夕,就不是什麼平常事了。
那一場大戰,耗盡了他所有的能量和過半的血液,若非有便宜老娘的靈丹妙藥和巫長老的秘術,估計丫連山都下不了。盡管如此,回去後,他還是實實在在的不省人事了。
巫七帶走了淩雪漫,這是刻不容緩的事情,不能因為淩天飛昏迷就不救。複活薇露安一事不能急在一時,況且現在時機未到,所以,淩天飛依舊在邊城,依舊在原來的客棧,原來的房間。
季天道和白菜傷的相對較淺,但帝君之能非同小可,兩人估計,沒有十天半個月也休想恢複如常。傷雖不輕,對兩人而言,隻要不死就是好事。
一般而言,若能有機會和這個世界上高高在上的猶若神的存在死磕一把,還不掛掉,隻要不從此一蹶不振,一旦恢複,便是浴火重生,修為必會再上一層樓。
遇強則強,取的是麵對挑戰的態度,和對於生命的熱愛。求生的意誌夠強,臨危不懼,便能超常發揮,將自己的潛力在最危急的時刻釋放出來。這就是所謂的遇強則強。
莫妮卡這幾日來,一直陪在淩天飛的身邊,寸步不離,擺足了盡職盡責的小妻子的角色,這幾天,她醒多眠少,憂多食少,明顯的消瘦了一圈。
但這種消瘦卻無損她美貌分毫,倒是給她添了幾分楚楚可憐,弱柳迎風的氣質。說是我見猶憐也絲毫不為過,莫說季天道,就是白菜大師見了都要暗呼我佛,低念罪過。
莫妮卡這幾天對於淩天飛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季天道和白菜看在眼中,對這個國際主義友人對於本土男人的癡情和關切由衷的感動。老季不免低聲揶揄:“淩少這家夥,魅力真是無可抵擋,跟他媽第八號風球似的,都刮到大洋彼岸去了。”這話是淩天飛逗趣的時候說的,季天道對於淩大帥哥這麼奇怪的話很感興趣,很容易便記下了。
白菜問季天道:“啥是第八號風球?”
季天道不過是囫圇吞棗死記硬背,哪兒懂得解釋,對白菜的問題隻能老臉一紅,咳嗽一聲,顧左右而言他道:“白菜,幹脆你還俗吧,當和尚沒前途的,沒錢沒權沒女人,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白菜雙掌合十,故作清高:“阿彌陀佛,爾乃凡夫俗子,豈懂我佛慈悲普度眾生之意。”
季天道和白菜碰了碰杯,看了看天上掛著的一輪明月,歎了口氣道:“淩少這都昏迷了好幾天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
白菜晃著杯中清澈透亮的液體,想起那個貌似瘋癲實在智深如海的師傅,一飲而盡,喝酒吃肉不過是些形式上的東西,白菜乃三戒大師高徒,如今終能不再拘泥,或許是見了太多的不平與血腥吧,他這幾日一直在為棲霞寺裏死去的亡靈超度,戰爭的伊始已經無法追究,生死兩隔,對錯便沒有了意義。
邊城天寒地凍,又有難民餓殍,加上江湖上血雨腥風,搞得人心惶惶,便是除夕也並無太多喜慶歡愉,死的死,走的走,又有什麼值得喜悅呢?
這樣的節日雖說一年到頭隻有一次,但是這麼多年來,早已麻木。日子就是日曆上的薄紙,每一頁都一樣,沒有什麼不同。
快樂的人始終快樂,那些人是最美的,他們不會被什麼去影響,一味的開心著,便是天荒地老,海角天涯,亦是不會改變分毫。尤其逢年過節,更是喜悅無比,歡聲笑語,合不攏嘴,這些,屬於天真無邪的孩童。
淩天飛昏迷的很不負責任,很無賴,頭枕著莫妮卡的腿上就找周公探討問題了,留下這個法蘭東洋妞兒著急上火。
不可否認,淩大帥哥昏迷的很安詳,五官精致的跟畫的一樣,莫妮卡坐在床邊,挑了挑油燈的燈芯,火苗一陣跳動,光明晃晃悠悠的戰勝了黑暗,在地上投下莫妮卡玲瓏的身影。
伸出玉手,撫摸著淩天飛的臉,柔聲道:“淩,今天是除夕之夜,你知道麼,再過一個時辰就是明年了,你還要昏迷多久呢?”
……
“你這個壞東西,為了你,莫妮卡都背叛了神教,父親大人肯定生氣極了,我都不知道哪兒來這麼大的勇氣,你真是個害人精啊。”莫妮卡順著淩天飛五官的輪廓輕輕的劃過,飛揚的劍眉,挺拔的鼻梁,菱角分明的唇形……
……
“可是我偏偏就為你日思夜想,食不知味,你是第二個讓我動心的男人,對你的癡迷,也早就超過了他。沒想到你竟然能迅速占領我的心房,將他從我的心中趕走,這就是你們中土人所說的命吧……”